转眼,陈艺博已经被陆致淮喝走将近半小时了。
安简熙也坐回到了秘书室里自己的位子上,她的脑子里面都是陈艺博为了袒护自己跟陆致淮冷言相向的那些画面,最后那一刻,陆致淮狠狠地骂走陈艺博的场景直到此刻都还在她的脑子里面不停喧嚣着。
安简熙时不时低头,鼻子有些酸,就连嗓子眼里都感觉有些涩涩的。
学长为了袒护她,和之前关系那么好的兄弟闹掰,他现在在做什么?心里也一定十分不好受吧。
一在心里假设出陈艺博难过的样子,安简熙就十分不忍心。
思前想后,她抿了抿嘴角,借故去了洗手间。
她并非去上厕所,而是从迈进洗手间门的那一刻,她便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陈先生您好,我是之前跟您联系过的小安。请问之前那套房子有出租出去吗……”
陈艺博被陆致淮从云空集团撵走,又在集团外自己的车里坐了许久才离开,他没有想通安简熙于陆致淮来说究竟有何意义,不过,定然是不简单的。
只是,他的五分关心,五分肆虐,又是为什么?
他并不是爱折磨人的人。
陈艺博车开回公司,也无心处理文件了,心情不算好打算早退的时候,恰好接到了安简熙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安简熙的声音。
“学长,今天的事情,很抱歉。”安简熙带着浓浓歉意的语调从听筒那侧传来。
即便陆致淮和陈艺博两个人根本没有正面提起是因为她才发生争吵的,可她并不蠢,总能想到的。
这端,陈艺博听到安简熙抱歉的口吻,皱起了眉头。
“傻丫头,说什么呢,下班了是吗?我过来接你一起回去。”
说完,陈艺博起身拎外套。
“马上就下班了,”安简熙在那端回答,说完,她又稍微顿了顿,“学长,今天晚上我请你吃晚饭,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可以吗?”
听到这里,陈艺博的脚步停顿住了。
他勾着唇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在外面吃饭了?是嫌我厨艺不过关吗?”
“不是不是!学长炒的菜很好吃!”安简熙急忙辩驳,口吻显得急迫。
这头陈艺博笑得更乐了,“我开玩笑的,把你给急成什么样了?”
“开玩笑的就好,我还以为……”
直到此刻,安简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学长,我们晚点直接在餐厅见面可以吗?地址我等下就发送到你的手机上。”
“好,我现在就过来。”
安简熙独自坐在餐厅的座位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底有一抹落寞,不知怎么的就是抹不去。
脑子里很多思绪在盘旋,千丝万缕的,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策对错与否,可是,目前摆在她的面前的办法,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了。
陈艺博来了。
他迈着步伐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朝着安简熙所在的座位走来,俨然一位翩翩公子模样。
落座的那一刻,他浅浅笑着,“简熙,等很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
下班高峰期。
安简熙摇了摇头,“我也才刚到不久。”
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餐厅大厅一侧墙上的钟摆,原来现在已经快七点了啊。
那她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呢。
第一次等人没有度秒如年的感觉。
安简熙跟服务生打了个招呼,菜接二连三就上来了,安简熙难得来高级餐厅,点菜的时候都挺手足无措的,唯有往价格贵些的点,她的心里才能稍微平衡一些。
“不知道学长什么口味,所以我随便点了些,要是学长——”
“简熙,你是有话想跟我说吧?”
不等安简熙说完,话已经被陈艺博率先打断,陈艺博端详着安简熙的脸,眼神中有几分探寻。
安简熙被陈艺博如此直接地拆穿,她的脸色微微有两分难看。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陆易——”
“不是,学长!”安简熙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早晚得说,她只能开口了,“学长,我是想告诉你,我找到租房了,今晚就可以搬过去了。”
说完,安简熙顿了顿才继续说,“今晚这顿晚餐,就是我想感谢学长这段时间的照顾,和陆总没有关系。”
起码此刻她和陈艺博坐在这里,和陆致淮无关。
陈艺博听安简熙说到这里来,他皱紧了眉头,“这么快就找好了?怎么不让我帮你找。”
“就是凑巧前两天见到了一位老同学,她叔叔是做房产这方面生意的,所以方便了不少。学长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也不能总麻烦你不是?”安简熙牵强地笑着。
这话说完,她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
这是她又一次在陈艺博的面前说谎。
即便初衷是好的,可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谎话精。
陈艺博倒是没怀疑她这一点,反而,他浅笑了笑,“既然找到了,那也挺好的,你一个女孩子总是和我住在一起,很多地方也不方便吧?”
“没有不方便,只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和陆总的关系越来越僵……”
安简熙几乎是不经脑子,脱口而出这句话。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陈艺博还是听清了。
察觉到安简熙的表情有些难受的样子,陈艺博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两秒钟,接着,他才拿起公筷夹了点菜到安简熙的碗里。
安简熙看着忽然伸到自己面前来的筷子和碗里凭空多出来的菜,她本能地抬起了头来看着陈艺博。
陈艺博这才说,“其实,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
安简熙没想到会突然听到陈艺博这般的解释,有些听不懂,她秀气的柳眉微微皱起。
陈艺博失笑,骤然放下了手中的公筷,这才继续说道:“其实陆致淮,他之前并不是这样的,这事情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十多年以前……”
接下来,陈艺博跟安简熙讲了一件她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那便是陆致淮爷爷去世那年,他性情大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