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若芯为哀家准备的膳食,却让那御膳房师傅偷学了去。”太后语气里虽然有责怪之意,但在众人看来不过是嗔怪罢了。
众人皆叹,真是想不到这禹亲王妃还有这等本事,怪不得把太后哄得乐开了花。
“王妃真是蕙质兰心。”一朝文武皆是夸奖。
姜若芯一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众大人谬赞了。”
姜若芯望向台下只看见一个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想仔细辨认是谁可是那目光又消失了,姜若芯勾起嘴角,有趣。
饭食过后,大家都去了最顶端的台上看花灯,只见天上飞着一个个孔明灯,上面写着自己亲人的名字,而在这里还能看到远处的小河中飘着一个个粉红色的莲花一样的花灯,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提议做一个游戏。
提议者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名字叫做陈安。
说起这陈安也是有趣,还在他的乡试考试的时候就有那富贵人家要拿钱向陈安买答案,要说那人家也是有钱,给了这大多数的钱财,众人都想到就算是给了你部分的答案,但是有些题还是答不上来,既不影响自己的仕途,又能够得到钱,何乐而不为。
而那陈安大家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官宦子弟也就随便给了点钱,也就没想靠着那陈安,可谁知就在考试的那天早上,陈安把那官宦子弟给告了,理由是,贿赂。
都快要考试了突然冒出这么大的新闻,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恐怕会引起大怒的啊。主持这场考试的官吏也就想着要息事宁人,把这件事情压下来,陈安嘴上说着好,众人放心的时候,那陈安却是立刻给上面又递了状子,如此反反复复,这考试自然也是不能考了,便惊动了皇上。
皇上重新整顿,不论是官吏还是那收钱的学子,只要是跟这件事沾边,知情不报的人一律不许参加这次的考试,一禁就是三年。收了钱的学子抱怨,纷纷不服,可谁知第二天那陈安就在自己家门口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有不服者可以一战,无论才艺,还是武功自己都可以作陪,如若自己输了自己便不参加这次考试,而且向皇上说明,承担所有罪名。
众多学子看到这些话纷纷跃跃欲试,这次考试自己不知寒窗苦读了多少年,如今竟然被毁于一旦。就连那无关的人竟然也想凑凑热闹。
第一日,前来比试的有上百人,陈安大早上看到自家门前聚集了上百人,而且纷纷向自己投以愤怒的眼光,陈安顿时明白,那纨绔子弟可真是贿赂了这么多人啊。
姜若芯至今还记得那一日中陈安只是对出了一个对子就让那上百人止步。
一个人走上前出了一个对子,‘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陈安低眉想了想,就在那人以为陈安对不上来,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尔人你,伪为人,裘求衣,合手即拿,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
众人听闻皆惊,那上联者更是瞠目结舌,要知道这可是那千古绝对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来刁难这陈安,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对的上来,而且还对的这么精妙绝伦。
那一日再没有人找陈安。
第二日早晨陈安打开门,明显看见门口的人更多了,只是没有几个要与他来对决的。难道昨天太震惊了,陈安摸了摸鼻子,嗯,可能是,今天少点火候。
只见一个抱着琴走了过来,“听闻公子什么都可以比,那这琴可不可以?”
陈安一看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啊,可以,可以。”
那公子落座,刚弹出来却是琴弦断了,那人一惊,旁边的随从赶紧又给他换了一把琴,还没有弹出音却是又断了,那人大怒,“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那公子为何要一次次震断我的琴弦。”
陈安摸了摸鼻子,自己又过分了?
“我只是说我的武功比你好,你看你连弹都弹不出来,还怎么跟我比啊。”
“公子这可是不遵守比试的约定。”那人气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句话。
“诶?我这里没写规则啊。”陈安把那告示揭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还把那张纸放到了那男子的面前。
“你你你,过分!”那男子气得跑开了。
众人看到这里不由得扶额,算了算了,比文比不过,比武恐怕也难,比无赖,众人抽了抽嘴角,又谁是他的对手。
陈安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无赖到了大都,更是在这次考试中中了新科状元,继而被任命为工部侍郎,接替谢晙一职。
而陈安的事在这大都早已不是秘密了,几乎妇孺皆知。姜若芯听闻这件事几乎已经笑疯了,不知道让这陈安和薛兮比一比会怎样,姜若芯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竟然觉得很有趣,就在这个时候薛兮从窗外走过,就感觉到一个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令薛兮一阵恶寒。
“让我们来做对子如何?”姜若芯的思绪被陈安拉了回来。
众人听见这句话眼角一抽,谁都知道你对出了千古绝句,这时候跟你做对子不是在找死吗。
众人纷纷摇头。
陈安看到众人摇头,也是摇了摇头,哎呀,自己恐怕是找不到对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我来跟你对。”
众人听到这话转过头,只看到一位俊俏的公子,头上戴着一个玉冠,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边上绣着金线,长袍底下却是绣着一棵棵松柏,竟是让人想到了‘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句诗。这少年的绝代风华竟也不是这素白的袍子可以遮挡得住的。
待众人看清那公子的面貌大惊,这,这岂不是……众人赶紧看向皇上太后,去揣度圣意,但是二人皆是神色如常。
姜若芯看到那公子也是一愣,随即一笑,薛兮啊薛兮,你终究还是来了。
薛兮一步一步在众人呆愣的眼神下走到了台上,“小人参加皇上,参见太后。”
太后和皇上一愣,眼前的少年明明感觉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
“小人名叫薛兮。”
薛兮,竟然是那个薛兮。
陈安一愣,随即眼中发出狂热的光芒。
“薛兮……你竟是薛兮……”太后声音竟然有一些颤抖,竟然是颤抖的站了起来,旁边的崔姑姑赶紧扶住太后,生怕她有所闪失。
只见太后快步走了下来,站到薛兮面前,握住薛兮的手,“是兮儿啊,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薛兮神色如常,“多谢太后挂念,薛兮这几年很好。”
太后也知道那件事情对这孩子的伤害很大,但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自己求了先帝,终于还是保住了这孩子。
薛兮看着太后红了的眼眶也有一丝动容,想当初这位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与自己的母亲交情甚好,母亲经常带着自己进宫来玩,而太后也就是那时的皇后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就连那当时的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也视自己如自己的兄弟一般,可是谁知造化弄人,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低下的奴才。
墨灵赫看到如此情况也是有些动容,可是这么多大臣在场,这薛兮还是奴才之身,母后这么激动可是要给人留下话柄的啊,于是轻咳几声。太后听见墨灵赫的轻咳声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调整自己状态,看了薛兮一眼,眼里充满着欣慰款款走上台去。
“今日本是宴会,众爱卿就不必多于礼节拘束。”
众人听见皇帝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认可了这场比试,众人纷纷作揖,“谢皇上。”
陈安看着面前的少年跃跃欲试,看中发着狂热的光芒,“薛公子可是想与陈某比试?”
“无论是做对子还是琴棋书画都任大人挑选。”薛兮拱了拱手。
“那我们做对子吧。”陈安略一沉思。
“那就先请大人出题。”
“好,那我们就对这千古绝对如何?”陈安摩拳擦掌的样子让姜若芯不由得想笑,这陈安是究竟多想与薛兮比试啊。
“好,大人请出题。”
陈安想了一下,“闲人免进贤人进。”
薛兮听闻微微一笑,说道:“盗者莫来道者来。”
陈安一笑,果然是精妙,“薛公子出对子吧。”
“暑鼠凉梁,提笔描猫惊暑鼠。”
陈安略一沉思,“饥鸡盗稻,呼童拾石打饥鸡。”
“大人果然对的精妙。”
“哪里哪里,公子谬赞了。”
只听陈安继续出对子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
“逢甲子,添家子,家子遇甲子,佳姿家子。”
“思南女子铜仁去。”
“上蔡厨师会理来。”
“佛印水边寻蚌吃。”
“东坡河上带家来。”
……
众人只见二人越对越快,纷纷瞠目结舌。
姜若芯看到薛兮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墨梵禹看到姜若芯的笑容就知道这事跟她有关系,偷偷地溜到姜若芯旁边。
姜若芯挑了挑眉,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王爷问道:“王爷怎么过来了?”
墨梵禹摸了摸鼻子,一心只看着薛兮二人对峙的场景,“这里看的清楚,听得清楚。”
姜若芯嘴角一抽,“王爷刚才站得可是比臣妾都近。”
哦,被戳穿了。
墨梵禹索性就不看那二人了,看着姜若芯问道:“那臭小子是你带来的?”
“是啊,王爷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问问,问问。”旁边的大臣听到二人说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平时在外面赫赫有名的禹亲王在家竟然是一个妻管严?
墨梵禹阴森森地看着旁边的大臣,那大臣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嘴里还念叨着,“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什么都没听见啊……”说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