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玥不知道在河边站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蓝玥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便听出来,这是爹爹和娘亲的声音。
于是赶紧向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小蓝玥看到自己的娘亲就赶紧跑上前抱住了娘亲。
小蓝玥的娘亲只觉得有一个人向自己扑了过来,然后便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那句娘,于是自己的心才落了地,刚想训斥这个臭丫头,竟然偷偷跑出来玩,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裙一阵湿润,话都到嘴边,便收了回去,有什么事还是回家再说好了。
“所以,那阿花姑娘就这么逃跑了吗?”
姜若芯的话把蓝玥拉回现实,蓝玥只感觉到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拿手一擦,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对啊,阿花姐姐就这么逃跑了。”
姜若芯闻言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这个小丫头,说阿花姑娘会幸福吗,还是说什么。
“王妃,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啊,还是会做跟阿花姐姐一样的选择吗?”蓝玥突然想知道如果把阿花姐姐这个角色换做是面前的女子,她会怎么做。
姜若芯思考了一阵,现在的我不就是那时候的阿花姑娘嘛,不过阿花姑娘终究是幸运的,找到了她的那个盖世英雄,但是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姜若芯不禁在心中叹道。但是如果自己是阿花的话……姜若芯突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大概是推掉这场婚事。”
“可是又该怎么推掉呢?”蓝玥有些疑惑,当初阿花姐姐可是用绝食抗议都没有退掉,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有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话放在利益身上也是一样如此,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提出的条件足够使对方动心,那么自己就能办到很多事情。”
姜若芯的话对于蓝玥来说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变强来对抗一切事情这件事,自己所经历的就只是自保而已,所以安安静静的过这这生活。
姜若芯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话恐怕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这就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只要自己足够强,那么这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对自己俯首称臣,但是……自己还不够强。姜若芯想到这里,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这样才能不受别人的威胁。
旁边的蓝玥已经是瞠目结舌,而偷听的墨梵禹也是心中一震,他竟是没有想到这原本娇滴滴的公主会有这种想法,这与男儿间的志向和豪言壮志并没有什么区别,墨梵禹不由得心头一震。
“王妃……”蓝玥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蓝玥的心中现在是激起不平静的,是不是那时候如果能遇到王妃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阿花姐姐不用远走他乡,自己还能每日见到阿花姐姐,阿花姐姐的爹爹也不用抑郁而终,到最后连自己爹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而蓝玥还记得阿花爹爹下葬的那一天,那老伯的眼睛都没有闭上,仿佛是在人世间还有牵挂的东西,还有牵挂的人。蓝玥知道,老伯这是牵挂着阿花姐姐,就好像那天母亲想惩罚自己一样,但是看到自己哭了起来,终究还是没有下去手,就好像这老伯一样,虽然阿花姐姐的逃走让他无家可归,丧失了自己的经济来源,甚至让自己的名声都不好,但是那老伯还是在尽力维护着阿花姐姐的名誉。
蓝玥还记得有一次看到这老伯的时候,那些长舌妇都在说阿花姐姐的不好,但是老伯却是在极力的为阿花姐姐辩解,说阿花只是生病了,送回乡下去调养了。
蓝玥大概是知道当时的老伯心情是什么样的,恐怕就是期盼着自己的阿花快点回来,自己可以不怪你,可以不逼着你嫁给别人,只要你回来就好。但是……阿花姐姐一次都没有回来。
蓝玥还记得那时候有关于阿花姐姐的流言越传越多,有人说阿花是跟人私奔了,也有人说阿花是自杀了,跳河了,但是河中并没有一具尸体。
阿花姐姐的爹爹一直在承受着这些流言蜚语,一开始还会解释阿花姐姐是回到乡下养病去了,但是后来干脆就不解释了,而是日日跑到了那镇子东头的石头上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然后晚上天黑的时候再回来,逐渐的神情就呆滞起来,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
蓝玥那时候担负起照顾老伯的任务,她不能让阿花姐姐的爹爹流落街头,但是没过多久,老伯还是抑郁而终了。
有时候老伯会把蓝玥当成是小时候的阿花,然后教着‘小时候的阿花’诗词歌赋蓝玥这才知道原来老伯原来是学子,但是考了很多次都没有考上,无奈,只能回来种地,接手父亲的小买卖。然后娶了亲,生下了阿花。
老伯对阿花姐姐的要求很严格,小时候就教她诗词歌赋,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老伯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女孩也要有学识才对,甚至为阿花姐姐请来了私塾先生,专门教导她学习,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养出来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竟然跟着别人跑了,有时候,小蓝玥看着面前疯疯癫癫的,把自己当成小时候的阿花的男子,竟也是恨不起来,甚至还是有一些同情,但是自己却是永远见不到阿花姐姐,甚至阿花姐姐有可能一辈子补回来了,有时候,蓝玥就会想,这样的情况又真的是自己那个温柔的阿花姐姐想要的吗。
“王妃……真的会这样做吗?”蓝玥咬着嘴唇,犹豫的问道,自己这些年有时候会想起这件事情,有时候就在问自己你会怎么做,但是没有一种是面前的女子的这种想法。
姜若芯想了想,语气之中有着坚定,“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些事情只能靠这种方法解决。”
蓝玥听见姜若芯的话,咬得嘴唇泛白,自己自从没有了爹爹和娘亲之后就一直在这人间流浪,自己也想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却是没有方法,甚至没有面前的女人的聪明劲来做成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姜若芯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于是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笛子,这几日,这笛子总是挂这自己的腰间,如今拿起来也是方便一些。
姜若芯想着就拿着那笛子吹了起来。
蓝玥只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在自己的耳朵之中回荡,那笛声之中带着一丝哀愁,甚至带着一丝思念的问道,让人听着只想哭,甚至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是突然,只听笛声一转,那哀怨和思念的情绪已经是淡了不少,随即转化的竟是向春天的气息,给人以明丽悠扬的感觉,但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笛声放在一起却是不显得突兀和矛盾,仿佛这两种笛声本来就是连在一起一样,让人听起来耳目一新。
蓝玥仿佛忘掉了自己心中的事情,都沉浸在这种笛声之中。
而墨梵禹也是仔细的听着这笛声,都说乐声如人,但是自己在这笛声之中出了哀怨,忧愁,还有清新的气息,竟是也听出来了这吹笛人心中的坦荡荡。
姜若芯一曲完毕,看着面前的小丫头闭着眼睛,仿佛是在认真的听着这曲子,脸上露出了微笑,仿佛沉浸在自己为她编制的世界里。
姜若芯不禁笑了笑,有时候人就需要一些梦境这种东西,才是自己支撑下去的理由,但是自己刚才所说的却都是自己的真心话,自己就是因为不够强大,才会被人威胁,来到这异国他乡,不仅没有师父,自己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敢和师父传血鸽,怕被这王爷发现,甚至不敢露出丝毫的破绽。但是今天晚上的墨梵禹却是很不同寻常,这王爷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问自己,但是还开不开口,自己今日也是有一些烦躁,没有心情应付这王爷,所以,这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姜若芯自己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墨梵禹还在想着,那对面的房间竟是传来了歌声。墨梵禹认得这歌声,自己往日也是听到过几次,这是属于姜若芯独特的清丽的嗓音,墨梵禹有时候觉得那姜若芯还是很是有学识的。自己也是很欣赏这姜若芯的学识,至于自己的怀疑……墨梵禹摇了摇脑袋,随它去吧,大不了,明日自己再问问姜若芯就好,不必将二人的关系搞成了这个样子。
墨梵禹这样想着,就听着对面的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歌声,“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
恨潇潇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
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
韩令偷香,徐娘傅粉,
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
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
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酴釄。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
似愁凝汉臯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
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瘦芳姿。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
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墨梵禹看着天上的圆月,不得不说,今日的月亮还真的是很圆,很亮,天上的星星还是一眨一眨的,自己看着也是满心的欢喜。听着这清丽的歌声也很快忘记了这几日的劳累的不安,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
而对面的蓝玥听着姜若芯的曲子和歌也是这种感觉,自己好像安心的睡一觉,好消除这几日的劳累。
夜,很静,天上只有星星在眨着眼睛,而房间里也只是静悄悄的,只有均匀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