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误会了,我们不过是为了公平罢了.”大块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清浅,低喝一声,“动手!”
打手们应声而上,这下子,本是还在赌钱的人们都纷纷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往这儿看.
赌钱什么时候赌不行,这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
该死,这人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以公平的名义搜查他们,令他们无法跟旁人求助.毕竟在赌场上,可是最忌讳出千的,而如今,这个人将出千的罪名硬生生安在了他们头上.
异口同声的低喝,打手们一拥而上,陆清浅轻巧躲了过去,虽然身上的内伤已经大多好全,但许久未动手,如今忽然如此,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透过人群,陆清浅看到大块头堵在了赌坊门口,看来,想要出去,只能打倒他了.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咻咻几下划破风的声音,不等陆清浅反应,便又是一阵哀嚎,紧接着扑通几声响起,她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有好几个打手躺在了地上,胸口处皆是插着小巧的飞镖.
“这......”
“公子,快走!”
腰间蓦然一痛,陆清浅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推了出去,回头看一眼,寒雪正与那些打手陷入胶着中.
寒雪的身手只极好的,奈何此处乃是人家的地盘,不断冒出来的打手就好像是源源不断的一样,怎么都挣脱不了束缚,渐渐的,招式也都弱了下来.
那大块头似是早有所料,一点儿也不奇怪如今的局面,见陆清浅从包围圈里被推出来,当即冲了上去.
如瓷玉一般的耳朵动了动,陆清浅往身旁侧了侧身子,堪堪躲过大块头挥过来的拳头.
擒贼先擒王.
好似有一股锋芒迸发而出,目光陡然凌厉,陆清浅踩着步伐绕过大块头挥舞着的招式,轻而易举地就到了他的身后.
右手将发冠上的簪子取下,左手一把扣住大块头的颈脖,发簪抵在脖子上,只要稍微用力一下,就能划破肌肤.
大块头自是深知这一点,虽是心有惊讶和不甘,却也只好停下了动作,不敢有丝毫反抗.
“都住手!”
声音洪亮而清冷,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大名鼎鼎的赌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抓住了?
打手们都纷纷住了手,只是手中的兵器仍旧还向着她和寒雪.
目光触及那屹立在人群中央的,血迹斑斑的的人儿时,陆清浅瞳孔猛地一缩,连带着握着簪子的手都不禁紧了紧.
似是即将划破肌肤,大块头慌得嘴都在打颤:“小公子,你冷静......冷静点......”
身家性命被捏在手里,大块头显然没有了方才的那般嚣张气焰.
话语传入耳中,陆清浅回了神,忙又紧了紧手中的簪子,吓得大块头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我们并没有出千,诸位若是不信,也与在下无关.我们二人只想离开,如若不然......”
锋利的簪子尖端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液渗出,更有些许痛意传来.大块头彻底被吓得双目圆瞪,额上不断冒出虚汗,又惊又恐地稳住陆清浅:“小公子说的是,是我误会了,你们......都快让开,放他们走!”
打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接连收回了手中的武器,让出一条道来.
寒雪顺着空出来的道走到陆清浅身旁.
“如何?”
经过一番血战,寒雪衣衫破烂了大半,密密麻麻的血迹布满了周身,出门时她并未带上陆清浅为她置办的佩剑,只带了几支飞镖,方才便已经用完了.
换言之,她是赤手空拳对抗着数十人.
寒雪摇摇头,似是感觉不到痛意,只是脸色有些惨白:“无事.”
陆清浅抿了抿唇,箍住大块头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两人警惕地步步往后退去,人群渐渐散开,直到彻底退出了门外,陆清浅蓦然松开了手,猛地一脚踹在大块头的后背上,瞬间就将大块头踹出几米开外.
“走!”
一声低喝,两人头也不回地闯进人群中.
大块头稳住身形,捂着被划破的脖子,怒形于色:“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身后不断有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陆清浅回头看一眼.就在这时,肩上蓦然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脚便已经脱离了土地,体验了一把被人带飞的感觉.
恩......感觉还行,就是冷风刮得脸颊疼.
陆清浅这才知道,原来寒雪轻功也是极好的.
回到清苑时,已是晌午,地面上铺着的薄薄的雪已经开始融化,温度依旧低下,直到进了屋里,那一股子寒意才渐渐散去.
“呀!”
小馥正端着小厨房煮好的膳食从门口进来,冷不丁的瞧见被冻得面色发青的陆清浅微微撸起衣袖,露出起了鸡皮疙瘩的一截皓腕,脚边是不知何时晕倒了的寒雪.
匆匆忙忙将手中的膳食放下,三两步走过去,将手缩回袖子里,用袖子捂着陆清浅裸露的皓腕:“小姐,这是怎么了,寒雪怎么......”
“先别问那么多,帮我把寒雪搬到床上去,另外,此事不可让我娘知晓.”
陆清浅担心,若是让绮蝶知道她们去了地下赌坊会不高兴,尤其是她们还是以狼狈而逃的姿态回来的.
小馥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东厢房距离前厅不远,出了门往右拐,大约走上百来步也就到了.
轻巧地将人放在床上,陆清浅吩咐小馥去打来一盆热水给寒雪清理伤口,又从角落的柜子里找到了几瓶药.
简单处理了一遍伤口,寒雪这才悠悠转醒.
“小姐......”寒雪呆愣愣地看着陆清浅趴在床边处,低着头为她扣上衣衫的扣子.
陆清浅应了一声,抬眸看她一眼,轻笑一下:“今日辛苦你了.”
寒雪摇头:“小姐无事便好.”
她也不知为何,当时满心满脑的都是要护住陆清浅,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般的感觉还是头一回出现,这令寒雪很不解.
“你赌博之术怎么那般厉害?”将衣衫扣好,陆清浅这才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衣,方才回来得急,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