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从厢房里出来时,手腕蓦地一紧,还未回神,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到一旁的墙壁上.
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你竟专门来找他.”
话语里似乎染上了点点委屈,陆清浅抬眸,入眼的是男子略带不满的眸子.
“我自是要找他的,你不是早便猜到了吗?不然,”玉指顺着胸膛染上颈脖,感受到男人身子的紧绷,她坏心眼的猛地一拉,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减,“你又是如何寻到这儿的?”
大手擒住女子小巧的下巴,红唇娇艳欲滴,让人无端想要一亲芳泽.
北冥渊却只是眸色深沉了几分,生生忍住了冲动,低声问一句:“可还在生气?”
陆清浅茫然问道:“我生什么气?”
北冥渊神手揉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安和自小便有淑妃惯着,又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性子难免会娇纵了些,方才她对你的刁难,我在此向你赔礼道歉.”
原来是这事.
陆清浅暗暗笑了下,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双手环胸,背过身去,好似受了气不愿搭理另一半的小女生一般,“什么赔礼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才不要理你呢!”
北冥渊一看,急了,急忙绕到她跟前去.可他才刚跑到她眼前,她便又扭头换了另一个方向.
“那你要如何才能理我?”
话音刚落,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儿自楼上跑下,就像个过路人一般随意走了过去.
陆清浅却是双眼一亮,指着它问:“殿下难道不知,女子大多都喜欢什么吗?譬如猫……”
北冥渊蹙眉:“小北难道不讨你欢心?”
小北便是整日待在清苑混吃混喝的龙猫,由北冥渊所赠.
陆清浅却甚是无语,不由暗骂一句果然直男.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像现代小鲜肉一样,学着猫装个可爱撒个娇吗?
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瞧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她却着实生不起气来.
两人“你侬我侬”一番,便一同回了陆清浅的厢房.
出去一趟还将六殿下给带回来,小馥和寒雪略微有些诧异,瞧着主子们似是有话要谈,遂识趣地倒了茶便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
“那两幅画作如今可是被太子买了回去.”陆清浅拿起茶盏,细抿了口热茶,才觉得身子略微舒服了许多.
北冥渊点点头.旋即猛地盯着她看,笃定道:“你捣的鬼?”
除此之外,北冥渊想不到别的猜测.
陆清浅不满抗议着:“什么叫我捣的鬼?是太子恶意抬价,我不过是让他自食其果罢了!”
“太子显然是知晓蓝魅来此的目的,故而才能肆无忌惮地抬价,因为他笃定了蓝魅会跟.”
北冥渊把玩着空杯盏,接过话茬:“可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漏了你.”
北冥渊猜想,方才陆清浅许就是过去拦住蓝魅的,如若不然,蓝魅又怎会停止竞拍?
“你倒也是大胆.”
陆清浅闻言,笑嘻嘻地放下空杯盏,忽的凑上去.如小鹿一般无辜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所以,殿下可得护着小女哟.”
北冥渊只觉得呼吸一滞,他越来越能感受到来自于陆清浅的诱惑是怎样的,偏生女子狡猾的像蛇一样,等他想要去抓时,她却早已经溜之大吉.
*
“方才那人厢房里的女子,竟有几分神似陆清浅.”
夏侯莫语仔细回想了一下,虽只是简单的惊鸿一瞥,可女子身段分明与陆清浅一般无二.
北冥熠才刚刚吃下了一个大亏,这会儿正是脸色阴沉得可怕.
听闻夏侯莫语的话,他五指握成了拳头,恨砸在桌上:“何来的神似?依本宫看,那女子确是她无误了.”
一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北冥熠就气得快要吐血.
一旦此事被蓝魑所知晓.怕是免不了的一顿嘲讽.
“好你个陆清浅,”北冥熠气得额头有青筋暴起,目光阴鹜,“本宫心慈,放你一马,你竟不领情非要与本宫作对.那便休怪本宫不近人情了!”
之后的拍卖便有些平平无奇了.陆清浅只是静静的看着,期间只拍下了一把小刀.
小刀细长锋利,最是适合做手术刀.
就在陆清浅以为没什么事情了的时候,场下忽然出现了丽娅的身影.
她的身旁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捧着一副半打开的画作,从上边的图案来看,是陆清浅丢失的前朝公主亲手所绘的山水画.
她本还以为,这幅画作是不拍卖了的.
随着画作呈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陆清浅清楚地察觉到场下人气息都变了.
她不禁疑惑,一副普通的山水画竟还有如此效果?能让无数人露出贪婪的志在必得的神色?
“这就是你丢失的画作?”北冥渊话语里似乎流露出些许惊讶.
陆清浅没有细想,只点了点头.
场下鸦雀无声,安成下了拍卖台,这一画作乃是由丽娅主持拍卖的.
丽娅清了清嗓子,目光环视一周,确认无人喧哗后才耐心为众人解释起这幅山水画.
“此画名为《蜿蜒》,以画中蜿蜒不绝的山峰所命名,出自于前朝的一个亡国公主之手.”丽娅小声却清晰地说着,“据说1,这副画作乃是藏宝图,若是有人能从中找寻到线索,就能挖掘到被隐藏起来的巨大宝藏!”
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山水画竟然还与所谓的宝藏有关!
不过,如此说来,一切可都说得通了.
蓝魅想要得到宝藏,所以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敢来,为的就是这一副山水画!
恐怕,他想要拿到山水画的决心要远远的超于他想要拿回肖像画的决心.
陆清浅瞥见北冥渊毫不意外的神色,追问:“你一早就知道了?”
“若你说的是知道这幅山水画就是藏宝图的事情,那我的确一早便知道了.”北冥渊无奈的道,“若你说的是知道你丢失的画作,乃是价值连城的藏宝图……”
他低笑了一下:“我也不过是刚刚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