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静静地说着,皇普贤德则沉默而恭敬地听着。
“而如今,你又重拾笑容,感觉好像回到了往昔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贤德,告诉我,你是不是找到轻舞了?”五夫人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定定地看着皇普贤德。
皇普贤德无语,五夫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外面都早已传开了。”
皇普贤德垂下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决定开口道:“五娘,小影就是轻舞。”
果不其然,五夫人惊讶地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普贤德。
“你……你是说……”
“那个被你捡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小影,就是轻舞。”皇普贤德再次肯定地说道。
“真的?”五夫人双手捂着嘴巴,泪水瞬间满溢眼眶。
“太好了!老天有眼,原来她没事!”五夫人哽咽地说着,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一些问题,问道:“那她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呢?”
“那段时间她失忆了,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皇普贤德淡淡地说道。
“是吗?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感谢老天爷的保佑!”五夫人双手合十,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一副很虔诚的样子。
皇普贤德看着五夫人的样子,一副欲言又止。
“贤德,你将玉佩给她了吗?”五夫人看着皇普贤德问道。
皇普贤德摇摇头。
“是吗?很难开口吗?”五夫人失落地垂下头。
“你想见她吗?”皇普贤德问道。
“可以吗?”五夫人惊喜地睁大双眸,那眼眸中浓浓的欣喜是不骗人的。
皇普贤德点点头,道:“改天我会带她一起过来看你的,这次不会叫她穿男装了。”
五夫人笑了,说:“你还是让她打扮成你的小厮再过来吧。你也知道,丞相他……”
一说起那个左丞相,五夫人失去脸上的笑容,一脸的担忧。
皇普贤德知道五夫人担忧什么,谁都知道那左丞相以好女色为由,说不定一见到轻舞那张清丽无双的脸蛋,就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的。
之前皇普贤德也是有这层担心,才让轻舞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他到丞相府的。
看着五夫人那张妩媚的脸庞,皇普贤德叹口气,由衷地说道:“五娘,你们的家族基因真好啊。”
五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如夏花般灿烂,美艳无双。
另一边,轻舞以上街购物为由,急匆匆离开平南侯府。她尽量远离侯府,在注意到无人跟踪的时候,她拐过几条巷口,到达一家客栈,然后了进去。
“哟,姑娘。你是住店还是吃饭啊?”客栈老板一见到轻舞走进来,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去。
轻舞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亮出腰牌。那客栈老板一见到腰牌,立刻脸色一变。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姑娘,二楼请。”
轻舞点点头,再次环顾了一下客栈,见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立刻登上二楼,到以往熟悉的雅座上坐着。轻舞刚一坐下,店小二立刻上茶水,也不问对方要不要吃饭,上完茶水立刻低着头离开,好像很怕对方一样。
这边的座位是临窗的好位子,窗户大开着,透过窗户,街上的情景尽收眼底。突然在轻舞对面坐下来一个人,轻舞收回目光看着来人,目光清冷。
“师父在哪里?我要见他!”
“无可奉告。”
“你!”
轻舞怒急站起身,一双美目冷冷地这坐在对面同样冷眼看着她的夜影。
“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师父?”轻舞重新坐下去,冷冷地问道。
夜影依然如常一样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阁主说,赌局已经开始,不见也罢。”
“我要找他要解药!”轻舞没好气地说道。
夜影奇怪地看着轻舞,说道:“你不是已经帮他运功疗伤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轻舞疑惑了。
“你今天气色不好。”
轻舞无语,没想到他一个木讷的呆子观察力居然会这么灵敏。
“好,不见师父也行,那你告诉我哪里还能找到暗影掌的解药?”轻舞耐着性子问道。
“无可奉告。”夜影也还是那一句话。
“你!”
轻舞怒瞪着夜影,却也真拿他没办法。竟然拿不到解药,就只有另想办法了。夜影看着轻舞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真想救他?”
“当然。”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嗯。”
“你喜欢他?”
“……”
“为什么不说话?”夜影问道。
“不为什么。”轻舞烦躁地回答道。其实刚才夜影真的把她问住了。她喜欢他吗?其实她真的说不出来。
夜影看着轻舞,突然说出爆炸性的话语。
“其实皇普贤德是我打伤的。”
“是你!为什么?”轻舞愤怒地瞪着夜影。
夜影平静地说道:“是阁主让我这样做的。”
“这不公平,他自己不出门就让你做。”轻舞愤愤不平地说道。
夜影看着轻舞,说道:“有什么不公平的,你们不也有两个人,我们也两个人,很公平。”
轻舞呼吸一窒,竟无法反驳。沉默半响,轻舞低声问道:“夜影,你终究是站在师父那边吗?”
夜影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出现丝丝裂缝,他垂下眼睛隐去眼眸中的神色,说道:“阁主对我有救命和知遇之恩,从阁主捡到我之后,我的命就是他的。”
轻舞深深叹口气,道:“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他的,而是自己的。你要做什么事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多倾听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东西吧,自己的命运应该自己掌握。”
轻舞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去。夜影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茶水,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轻舞说过的话。
多倾听自己的内心,明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吗?可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从一开始都属于别人的,他如何要得起。
夜影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猛然一饮而尽。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火焰给浇熄,只要熄灭心中的火苗,他就不会再去奢望什么,这样他才能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