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动作因为我的反应顿了一下,但手还是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脸上,给我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我抓住了他的手,看了眼红肿的地方,轻轻的摸了摸,还有炙热的感觉。
“疼吗?”我轻声问道,泪水不止的流下来,滴到了受伤的位置,我哽咽了起来,“对不起。”
“没事,小伤而已。”他摸了摸我的头,“孩子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尽管我们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已经没有了,你现在最重要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答应我好吗?”
孩子没有了,伤心难过的人不止我一个。
孟擎天也很难过,但我看得出来,他为了不让我伤心,所以必须坚强的撑住。
我点了点头,算是让他安心吧。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下我让张婶做了给你送过来。”
和他说了一会儿的话,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头都是晕晕的,脑海中想着的都是已经没有了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所以便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随后给张婶打过去了电话,“给我做份清淡的粥,送过来。”
粥很快就送过来了,张婶一脸紧张的看着,不停的说着,“太太,你一定要养好身体,很容易落下病根儿的。”
“我这几天会给你做一些营养粥,你一定要按时喝下,就算没有胃口,为了自己的身体要多吃一点。”
张婶来我家已经有几天了,她的为人让我很信任她,更多的时候,她给我一种长辈的感觉。
所以她的话,让我一下就想起了去世的亲人。
此时的我心里敏感,或许只是几句话,就触碰到了我的心事,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见我哭了,张婶更加紧张了,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太太,一切都会好的,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哭,不然的话以后就会落见风流泪的毛病。”
任张婶和孟擎天怎么安慰我,我都哭得更加汹涌了。
“孟擎天。”我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和张婶能不能先出去?”
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忧郁,我躺了下来,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们出去吧。”
“好。”沉默片刻之后,孟擎天才开了口,“等下你一定要把粥都给喝完。”
“嗯。”
房间的门开合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此时的我,枕着的枕头上面已经湿了一片了,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我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双腿蜷缩在一起,双手搂着膝盖,下巴放在胳膊上,我将自己蜷成了一团,静静的坐着,泪水不断的落下来。
哭了不知道又多久,我哭的泪水都没有了,但悲伤的情绪却没有发泄出一丁点儿。
我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悲伤到这种程度,心就好像被切开了一样。
末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营养粥,端起来了喝了。
把碗放到桌子上,我下了床,径直走向了窗边的位置。
将窗户打开,阵阵的风吹了进来,这里是十几层楼的位置,下面的风景一览入眼,我静静的看着窗外,任冰冷的风打在我的脸上。
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之前怀孕时候的事情,幸福又美好,当时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对比如今真是凄惨。
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不知道来人是谁我也懒得回头去看。
窗外阵阵冷风之中,忽而有一只麻雀飞过。
这个季节,鸟类迁徙的迁徙,冬眠的冬眠,很少能够看到小鸟,于是上前走了一步。
也是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男声,“你干什么!”
声音中带着严厉但更多的是惶恐,闻声我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去,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我的后背紧贴着孟擎天坚实的胸膛,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加快的心跳一下一下的。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我有些不明所以,想要挣脱他,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紧了。
下一秒他直接叫我公主抱了起来,将我放到了床上。
“孟擎天,你干什么?”如果说是怕我吹到冷风的话,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过身朝着窗户走去。
将窗户关上后,才坐到了我身边,“你刚刚在干什么?”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好像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
我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就被他抢了先,“你就是这么脆弱的吗?孩子没有了就这么想不开,是不是到以后生完孩子,你还有产后忧郁症,那以后干脆我们就不要要孩子了。”
他的话说的凶狠,把我吓了一跳,更加茫然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让我和张婶离开,就是为了跳下去的话,苏嫣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敢和你一起跳下去。”
被他郑重的表情,信誓旦旦的话吓到了,我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想透口气而已,没想着跳楼。”
原来他刚刚激动的反应都是因为我想不开要跳楼,我有些无奈,心里很感动也很愧疚。
听到我的话,他半信半疑,“真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如果真想要跳楼的话,那早就跳了,也不要等到现在,而且我刚刚已经把粥喝完了。”
虽然我解释了,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着我,每时每刻都看着我,就连去趟洗手间也都会找着护工陪着我,好像担心我真的会跳楼一样。
对比虽然无奈,但我也没有说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孩子在我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中午吃完饭后,张婶带着我去了医院的后花园散步,回来的时候,在隔壁病房我忽然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声音凄惨,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引入眼帘的就是担架上的一个女人,众多医生推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