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要换季,沈紫薇和顾然硬是把工作排开,抽空带两个孩子去体检.
去年换季的时候,糖糖和甜甜得了季节性流感,因而今年换季的时候,全家人都如临大敌,眼睛都不错地盯着两个孩子,生怕又得病.
“甜甜,过来穿衣服.”沈紫薇招招手.
沈小愿磨磨蹭蹭不肯过来,沈紫薇神色一厉：“过来.”
小姑娘委屈地瘪了瘪嘴,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白色的长筒袜,黑色的小皮鞋,还没显摆呢,就被妈妈套了一件丑丑的黑色外套.
“这会儿不穿外套,等感冒了,就不能出去和别的小朋友玩儿了.”沈紫薇哄着她,“等到再暖和一点,妈妈带你和哥哥去买更多新衣服,好不好？”
沈小愿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下,终于被“更多新衣服”给收买了,竖起三根短短的手指头：“我要买三条……不,五条裙子！”
“五条就五条,五十条爸爸也给你买.”顾然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沈小愿欢喜地扑过去,伸出手想要爸爸抱抱,才发现自己哥哥已经默不作声地占据了爸爸的怀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只好跺了跺脚：“哥哥！”
顾小昭才不惯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眼看着女儿又要被儿子气哭,沈紫薇赶紧把沈小愿抱起来,忍不住敦了敦分量,还挺沉.
俩小家伙儿都已经二十个月了,顾小昭二十二到二十三斤,沈小愿要胖一些,二十七八斤,沈紫薇估摸着再长长自己可能就要抱不动他们了,现在抱沈小愿都得气沉丹田,恨不得喊一声“喝”才能抱得起来.
沈小愿抱着妈妈的脖子总算是满足了,闻了闻沈紫薇身上的味道：“妈妈香香的,甜甜也要香香的.”
沈紫薇笑着回房,拿了自己的香水瓶在她衣服后领子上喷了一点儿,沈小愿一脸陶醉地闻了闻自己的小手,嫌弃地看了顾小昭一眼：“哥哥臭臭.”
顾小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张和顾然出奇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嘲讽表情：“你胖.”
KO！
沈小愿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哭,沈紫薇瞪了顾然一眼,那意思是“看你生出来的好儿子”,赶紧哄闺女去了.顾然一脸无辜,和自己儿子面面相觑,想不通这小子的脾气性子到底随了谁,完全忽视了自己在被沈紫薇调教好之前也是这么个专门戳人肺管子的狗脾气.
沈紫薇关上卧室门哄沈小愿去了,顾然蹲下,将顾小昭放在地上,准备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你不能那么说妹妹.”
顾小昭眨巴着眼：“为什么？”
“因为那样不绅士.”顾然回答.
顾小昭似懂非懂,顾然干脆道：“因为那是你妹妹,妹妹就是不能打不能骂还得惯着,懂了吗？”
顾小昭沉吟片刻,坚定道：“懂了,妹妹就是妈妈.”
顾然：“……”
这孩子是不是智商有什么问题？
万幸顾小昭的智商没有问题,只是语言功能还没有完善,因此相对来讲表达得不够清楚.
“妈妈不能打,妹妹也不能打,妈妈不能骂,妹妹也不能骂,妈妈要惯着,妹妹也要惯着.”顾小昭掰着手指头数给顾然看,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妹妹就是妈妈.”
这谜一样的逻辑性,顾然都差点被他绕进去,哭笑不得地摸摸他的头发：“妹妹不是妈妈……算了,总之不可以欺负妹妹,知道吗？”
顾小昭点点头.
顾然满意了,叮嘱道：“一会儿要跟妹妹道歉,好么？”
正巧,沈紫薇也把沈小愿哄好了,她给小姑娘戴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小姑娘立刻就忘记了难过,拽着脖子上的项链跟顾小昭显摆：“妈妈的链链！”
“嗯.”顾小昭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沈小愿明显已经忘记刚刚发生什么了,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哥：“啊？”
“虽然你真的胖,但我不可以说你胖的.”顾小昭道,“所以要说对不起.”
沈紫薇和顾然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沈小愿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你真的胖你真的胖你真的胖……”,她呆呆地看着顾小昭,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哇”一声大哭起来.
于是这一场体检活活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出门,两个人都是精疲力尽.
私人医院和体检套餐是早就预约好的,因为去年的流感,沈紫薇吸取教训,在这家医院给孩子们建了档案,定期带来检查.
比起出门,体检就顺利多了,这家医院收费昂贵,服务私密,不会出现一群孩子乌央乌央挤在一起等着体检的情况.沈小愿和顾小昭都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肺部发育不全,虽然侥幸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比起正常的孩子总是要脆弱一些.而且沈小愿还有点过敏的症状,呆在人多的地方就容易犯病.
顾小昭牵着妹妹的手,一脸严肃地跟着护士去抽血,强硬地掐着沈小愿的手腕不许她缩回去.
沈小愿最怕抽血,又挣脱不开,委屈得眼泪汪汪,娇声乞求：“哥哥……”
“别怕.”顾小昭安慰了一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捂住了沈小愿的眼睛,“不看就不痛了.”
趁着沈小愿不注意,护士立刻眼疾手快地取了血样,沈小愿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呢,已经抽完了,满脸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顾小昭,欢欢喜喜地扑上去亲了他一口：“嗯,哥哥说得对！”
感受着香香软软还肉嘟嘟的妹妹,顾小昭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终于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妹妹当成妈妈.
因为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呀！
谁动我妹妹我跟谁急！
沈紫薇和顾然在外面等两个孩子抽血回来,已经做好了沈小愿哇哇大哭的准备,小姑娘被他们养得又宠又娇,回回抽血都要哭一场.
然而今天开天辟地头一回,沈小愿居然没哭！
她扑进沈紫薇怀里,软绵绵地讲完哥哥捂着自己眼睛的事情,把出门前还气哭自己的哥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沈紫薇和顾然面面相觑,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紫薇：看来是你的种.
顾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