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
霍司雨冷淡地挑了眸，不明白她有什么好问。
慕薇薇气呼呼道：“你前未婚妻不是给你带了个孩子回来吗，你直接带她孩子去老爷子面前交差得了。”
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到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一阵恶寒袭来，让她面目狰狞。
她真是宁愿背负百万债务，也不想待在这混蛋身边受气了。
委曲求全都特么为了点什么啊！
霍司雨模棱两可：“你想我认？”
长指在腿侧点了点，一双桃花眼里冷漠消融，剩下疑惑质问，仿佛只要她能给一个答案，他就能去实施。
慕薇薇舔了舔唇，肿痛感让她打散不切实际的骚想法，她嗤笑：“你认不认关我屁事。”
“怎么就关你屁事了，还债百万和生个孩子的选择呢。”拿捏住人把柄，霍司雨笑得极为放肆。
空荡的卧房，他的笑声都仿佛有回音。
慕薇薇忽然意识到，他很孤独。
卧房颜色偏冷，黑白灰成就了所有家具摆设色。
慕薇薇有些紧张，揪住了自己的衣摆，扭捏问：“那你自己怎么想的，你会认吗？”
她不想听霍司雨说话，也怕看见他点头。
按照他这想要孩子想到能花钱雇人的地步，他应该不会放弃一切能有孩子的途径吧？
有了孩子，老爷子那边便会修改遗嘱合同，他没道理会放弃。
可她也是真的很难受了。
难受像是蜘蛛丝一层层缠绕住心脏，蛛丝锋利得像是淬了钢，心脏跳动速度缓慢缩减，想把身体蜷缩起来，逃避即将被捕食的可能性，但挣扎时间越长，力气消耗越大，直到没法再反抗，被缓慢吞吃入腹。
她的脑袋搁置在膝上，柔顺的长发被摩擦得毛躁，不知过了多久，脑袋突然一重，男人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有些尖，让她挺不好受。
“又干嘛呢？”慕薇薇闷闷不乐。
“你哭了。”
“开什么玩笑，我干嘛要哭啊，我恭喜你恭喜自己还来不及呢。”慕薇薇牙齿有些酸，却硬着头皮接下去讲，“像你这种坏脾气的家伙谁摊上谁倒霉，我可幸运了。”
她悄悄吸了一口气，薄荷味冲进大脑，却没法让她清醒。
她突然想起历史书上被众人嘲笑的周武王，烽火戏诸侯，只为美人一笑，人人都骂他昏庸无道，却无人追究他的深情似海。
有时候美貌真的能成为武器。
她现在就在惋惜以后碰不到像霍司雨这样帅气的男人。
“呵，你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遇见我了。”
“你说的是霉运吧？”
霍司雨一楞，手臂上的纱布被全撕扯下来，女人手里拿着红药水和棉球，她叹出口气：“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我感觉你真可怕。”
男人嗤笑一声，见她脸是真白得过分，加了句承诺：“我疯起来自己都打，但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有那样一天。
话题被转移得顺理成章，慕薇薇将他那条手包扎成粽子，她站起身，在他旁边的位置落座，颇为不解：“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伤的手？”
“你猜？”
猜你个溜溜球！
慕薇薇屁股一转，给他留下个背影：“爱说不说！”
“啧，脾气很大啊。”霍司雨勾着唇去抓她，女人愤怒地甩开，听闻一声闷哼立马回头，霍司雨哼哼唧唧道：“你打我伤口上了，疼。”
手指上黏糊糊的，慕薇薇垂眸一看，鲜艳的血色在白皙手指上格外明显，晃得她差点没坐稳。
慕薇薇急急地弯下腰，趴下身子道：“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你别乱动，让我看看。”
她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只想要看一下他的伤。
一定得是绷带都染红了，才能摸到这么多的血，她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呢，明知道他手受了伤，还用力晃！
贝齿紧咬着下唇，用力得差点咬出血，霍司雨眸色暗了暗，声音沙哑道：“大惊小怪，重新包一下就行。”
他头一回被慕薇薇这么在乎，顿时想着待会再给自己来几下，这念头一起，再看向慕薇薇焦急不安的脸时淡了不少。
让她担心，他也不好受。
“你要是失血过多怎么办，包成个木乃伊也救不回来啊，别缩手，让我看一下！”
霍司雨从鼻腔中哼了声，直起腰像是要给她看手，就在慕薇薇放下心时，她腰上一紧，直接跌入了男人怀中，薄荷香与铁锈味直接冲进鼻中，她感觉有点上脑。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手还在流血！霍司雨别太任性……啊……”慕薇薇推搡着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手却在她腰上摸索，忽然一按，短促惊叫声响起，女人又羞又恼地抬头瞪着霍司雨，“神经病啊你！”
“死不了，我还要祸害你一辈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他笑了笑，语气温柔又轻松。
真是疯了，见鬼的柔和。
慕薇薇被唬弄住，脑袋紧贴在他胸口。
不知是不是被压得厉害，他心跳速度也挺快，但挺均匀。
“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很多人为了生活而忙活累死的，你这样把生命当玩笑，会让人不耻。”
“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有钱有势，看不惯谁就打谁，还有几段露水情缘，人生巅峰玩家就说的是你这种人吧？”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
慕薇薇拧眉抬头，对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眼。
他勾着唇角笑了笑：“你很担心我的死活，为什么？”
明知故问，慕薇薇很鄙视他，扯着嘴角冷笑道：“你不是知道吗？”
男人一本正经地摇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承认，他想听她说甜甜的骚话。
晚霞被昏暗驱逐，风声渐小，被凳子勾住的窗帘却没法回归原味，不明亮的视野中，慕薇薇紧紧盯着身下男人的脸，呵了一声：“喜欢你呗。”
月色昏沉，星星躲在黑幕上，卧房里满是旖旎风光。
隔日，慕薇薇扶着腰起身时，旁边位置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床回弹性不错，凹陷没了，但温度尚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