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
观念不通罢了。
慕斯摇摇头,讲话的欲望并不大。
他与慕拉之前唯一能聊的便是军事,而非日常生活。
阁楼。
程婕忆没进过军队,好奇心也不重,换了这边衣服后怀着敬畏的心将自己的裙子洗干净,寻了个好地方垂挂起来。
窗户打开,这边的天夜晚很凉,余光中有篝火的红光,还能听见男人的怒吼声。
她撑着半边脸,抬头看着比故乡更圆的月亮。
不知道程寰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西洋彼岸的半山腰别墅花园内。
程寰说完自己如何害得姐姐出事的详细情况后眯着眼笑了起来,她仰头喝完了一杯热茶,“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东西,都会有。”
“而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霍家少奶奶的位置。”
她掷地有声,等着慕薇薇翻脸。
纵观整个华国,她一眼就看上了霍司雨的脸。
几乎无法在这个圈子里找到比他更加帅气,能力更加出众的。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程婕忆爱而不得的男人。
慕薇薇懒洋洋地掀开眸,脑袋歪了歪:“你想要就自己往霍司雨面前凑呗,和我说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像是程婕忆一样,对你不设防,把你当好妹妹?”
“……”程寰五指抓紧,指甲深陷入肉中,咬牙瞪着慕薇薇,“你懂什么?你以为自己和霍司雨就是真爱了吗?我告诉你,他不过就是因为愧疚,才会对你好的!但霍家少奶奶的位置,绝对不会是你!”
“哦?你查到了什么?”慕薇薇来了些兴致,掀开眸问。
程寰脸上的兴奋无法遮掩,她挑唇道:“虽然有人暗地里抹去了很多你和霍司雨的痕迹,但我还是查到了点蛛丝马迹。”
“你们在香港见过面,那时候还认识,后来你发高烧,忘记了许多事情,但霍司雨没忘记。”程寰将份文件推了出来,“这是你的体检报告单,希望你看了以后能想起来你为什么高烧失忆。”
慕薇薇浑身都在抗拒:“你可真是神通广大,连我的体检单都能找到,但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这体检单就是真的呢?让我来猜猜,上面应该写我得了艾滋梅毒?”
“你污蔑我没关系,反正体检你自己也能去做,只不过我劝你一句,最好别去老地方,霍司雨手伸得长,他打过招呼的地方,可不一定能给你张完美的回答。”
“你什么意思?”
“看了就知道了。”
程寰双手交握,下颌微抬,与程婕忆一般无二的脸,眼神却狠毒阴险,深沉的光将干净大胆切割开,只要接触过两人,便能认出谁是谁。
她勾着嘴角,笑得分外过分,犹如一个狼外婆,“还是说你更想要我念给你听呢?”
慕薇薇皮笑肉不笑:“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
程寰借用程婕忆的身份获得了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追捧,所有见面的人都要夸上她几句,尽管有时候有些事情无法回答上来,也多的是人愿意解决她的这种小尴尬。
只有程家父母那里,她始终无法得到欢心。
路虎直冲进停车库。
程寰风风火火地步入客厅,程母正在打电话:“不霍一切后果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婕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一定是歹人迫害的!”
“是,我清楚,婕忆可能是碰到没防备的罪犯。”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见,只有程母出乎寻常的大嗓门让程寰的心慢慢冷却。
都在说程婕忆对她没有防备,那她这聪明的头衔是怎么安的?自己给自己戴的高帽吧?
程寰冷笑着走进去,程母看见她,眼中有希望的火光,不过两秒像是认出了人,态度冷了下来,直接挂断电话。
“妈这么急着把姐姐找回来,是想继续让我滚回乡下对吗?程家不要双生子,所以从小被丢弃的我,没资格被别人叫一声程小姐对吗?”
程母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为什么您能偏心偏成这样呢?难道我就不是您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吗?她会的我也能学啊,您是不是太过分了!”
“够了,你给我回屋里去,以后别参加乱七八糟的聚会,少拿着婕忆的名头去丢人现眼!”
“那她是不是死在外面,您和爸才愿意正眼看我?”
程母一巴掌甩过去,“胡说八道什么!”
“啪——”
程寰没躲,正面迎了上去。
她很白,同娇生惯养的程婕忆一般白。
几乎是刚打下去,红色的手掌印便出来了。
程母保养精致的脸上表情有瞬间龟裂,她愤愤咬牙,是真心想将这孩子给送回去。
看着这张脸,她便打消了念头。
二十年前是他们亲手将这孩子送了人,结果养成了自私自利,阴险毒辣的性子。
婕忆失踪的事情已经怀疑到了她头上,但没有任何线索。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值得我们半点心思花费?你最好祈祷你和婕忆失踪的事情没有关系,不然别怪我大义灭亲!”
“好,您满心满眼都是她,那就别管我的死活!”程寰奋力跑上楼,欺负了慕薇薇的喜悦瞬间像被戳穿的泡沫般碎裂。
他们眼里只有程婕忆。
不,或许说,他们眼里只有优秀的人。
因为程婕忆足够优秀,所以心是偏向她的。
程父从公司归来。
程母擦着眼泪迎接,接过包和深灰色外套后叹气:“我和她闹了点矛盾,你去给她送点药吧。”
程父似笑非笑:“送药?你这回又对那孩子怎么了?”
“她口出不逊,我教训了一下她。”
程父解着袖扣,闻言眼镜下的眸严厉地扫了她一眼:“别太过火,那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别人亏欠孩子都想着办法弥补,到了她这儿倒好,后悔没把孩子给掐死。
程母紧抓着公文包和西装,极尽口才挽回自己的脸面:“我没办法,想到她养父母来要钱的嘴脸就忍不住恶声恶气,她跟着那样的人家生活,必定也染了不少恶习,我只想严加管教,让她优秀起来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