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用同样的话告诉你，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这句话，每一字一句都深深钻入了慕薇薇的耳里，静静地看着这样的秋白，或许，有那么一刻，她对秋白的付出，是感动的。
不过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单纯地感动而已。
慕薇薇没有再回答秋白的话，而是下了车，就撞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陌生的面孔，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
望着他，随着他的目光，正看向她跟秋白，而正听见他嘴里活生生地说出那句话:“哥，这就是你急急忙忙出去夜不归宿的原因吗？”
说完再抬起眼皮，满脸阴翳地瞪着这个让秋白连命都不要的女人。
秋白面目茫然地看着他，惊讶道:“阿笙，你怎么在这里？天气那么冷，别感冒了，程管家，快扶阿笙回去。”
程管家点了点头，准备推着他回去，却遭来秋笙的怒喝:“哥让我回去是不想让别人见到我这个样子吗？”
“你什么意思啊，你谁啊你……你…”慕薇薇看着他反驳，很明显，这个人是在说她自己。
秋白把手挡在她的面前，望着轮椅上的秋笙，解释道:“阿笙，你想多了，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我想多？那你呢？出这么大事你也不告诉我，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必要知道那些，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甚至你为了一个女人活生生从自己身体把肾拿出去也瞒着我是吗？”
秋笙的眸中的阴翳更是深层了几分，恶狠狠地投向了旁边的那个女人，再愤怒地看着秋白，放低了声调说道:“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有人告诉你？那个人是谁？陈眠吗？”秋白满脸怀疑地看着坐在这个轮椅上的秋笙，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还真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突然知道他捐肾的事情，陈眠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除了慕薇薇和霍家，没有人知道。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秋家的任何人，当然，秘书除外。
恐怕这已经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了。
秋笙邪魅一笑，“甭管那个人是谁，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废物？所以没必要知道这些？”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秋白看着他老实地开口。
秋笙冷笑一声，再撇眼看着旁边的慕薇薇，冲她讽刺道:“你也就配的上穿这身衣服了，看看都穿的什么，如此好酸，还想配的上我哥？”
“你什么意思啊？我穿什么碍着你了吗？你就是秋笙吧，早就听说过你，你当年不也是任性跟别人打架，才被打断一双腿的吗？还真是可怜……”
慕薇薇的话正戳中了秋笙的痛点，看着她，脑子里全是当年被打的情景。
几个小孩子疯狂地拿着木棒追逐打闹，是当年跟他们去玩你追我跑的游戏，但他却无意间摔倒，触碰到了房屋顶上的大石头，刚好落下来猛地摔在他的腿上，摔得骨头碎裂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刺耳。
疼地当场晕倒过去，被人发现送去医院的时候，被那大石头已经压了好几个小时，而医生却说就算不截肢，也再也不能行走。
这个结果，深深捶击了他的心脏，他从此几乎很少天真的笑过，每天，活在了被嘲讽是没有腿的阴影之中。
是个怪物，而慕薇薇这句话……刚好戳中了他。
旁边的秋白，也听的清清楚楚，对着慕薇薇反驳了过去:“慕薇薇，别说了。”
“怎么？那你让我回去，我去找司雨，他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需要我。”慕薇薇看着秋白，她不想待在这里。
怕待在这里，会给秋白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慕薇薇！你疯了是不是？你现在到底怎么了？没有司雨你活不了是不是？”秋白皱着眉头，怒火冲天喷向慕薇薇。
慕薇薇咬紧嘴唇，瞪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这样跟她说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嘴里说着:“对，怎么了，你难道不明白吗？霍司雨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现在要我离开他，我看你才是疯掉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就算秋白强拉着她的手，留她离开，她也丝毫不屑，绝情地甩开了他的手，随手招了个车走了。
秋白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慕薇薇刚才的话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重复着，让他难受，秋笙嘴角微微勾起，对着他说:“哥，你会怪我吗？”
“你刚刚为什么要给慕薇薇说那些话？”抬起眼皮，俯视着他，眸里的茫然依稀可见。
秋笙抿了抿嘴唇，眼神里渐渐透出一丝丝哀伤，“我……只是不想让哥白白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付出。”
“阿笙，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有结果的，不要太过于牵强每一件事。”秋白耐心地解释道，望着天空，眨眨眼睛。
所以他不去追她，是因为知道，就算他追了她，可能也没有结果。
还是徒劳无功，既然徒劳无功，就有必要再去做了。
她爱的那个人，是霍司雨，不是他秋白，哪怕是陈鸣，也都可以剥夺她的心，而他，就是不行。
秋笙不解望着他，他听不懂秋白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想理解他说的话。
他跟秋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已经知道了。
缓缓开口，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哥，你恨我吗？”
这话，还真让他有些疑惑，转过头望向他，“我恨你做什么？阿笙，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跟往常都不一样？”
状态不对，情绪不对，语无伦次。
就像魂被黑白无常叼走，没有精神。
“嗯……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们的妈妈，如果当初她没有背叛你爸，去找了我爸，然后再生下我，她也不会过度伤心，然后患病死掉……”
秋笙一字一句解释着，听着他说的每一句，都让秋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