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瞬间的寂静,灼热的阳光在身上掠过,暖热又燥闷,一如她现在被男人的笑烫到的心。
慕薇薇坚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配合发问:“什么?”
“你很有自知之明。”
“……”
翻跃过一条浅沟,视野霍然开朗,不远处的草地上停放着一辆越野车。让她难以想象的是,车身上溅了不少新鲜泥土,像是奋力从什么地方极速赶来的一般。
“既然你选择跟着我,那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待她深思,霍司雨已上前打开车门,“回去就找人锻炼你。”
慕薇薇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自愿跟随的。”如果没有那份卖身契,她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
“过程不重要。”霍司雨开动车子,车速快得惊人,慕薇薇颤着手飞快系好安全带。
车厢里仿佛有人低笑一声,是在嘲讽她的手忙脚乱?慕薇薇转头,开车的男人目光专注前方,干净俊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啧,应该是她幻听了。
霍司雨说到做到,她下车刚站稳脚,就有身材高大,异常彪悍的男人走上前来要带她去练习场地。
男人只穿着件套头的工字背心,深色皮肤下形状粗矿的肌肉异常显眼,那人留着寸头,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起来……还是别笑吧。
她小胳膊小腿的,该不会被人一折就断吧?慕薇薇心里慌得一匹。
“少爷,让久生来教少奶奶,这似乎有些不妥吧?”杨管家看得心惊肉跳。
被指导动作时无法避免身体接触,少爷他真的不介意?
跟老爷子报备了慕薇薇的存在,老爷子笑着让他继续观察,不用打草惊蛇。
“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杨管家想亲自教她?我听爸说过,杨管家年轻时也是体术界个中高手。”
杨管家有些尴尬地退后,忙道:“不敢不敢。”皱纹不浅的脸上有抹不易忽视的悲伤。
“舍不得走?”霍司雨忽然看向拧眉思索的慕薇薇,深色的瞳孔里清冷得犹如寒霜遍地。
慕薇薇干笑两声摇头。
粗矿的男人有礼道:“少奶奶请。”
待两人身影消失于长廊上,霍司雨干净利落的眉又拧了起来,“这里有其他女人吗?”
杨管家身子一颤,劝诫道:“少爷三思啊!”
老糊涂,以为他要做什么呢?霍司雨清冷而阴郁的目光落在长廊尽头,“给她换一个女人来教。”
话一落,霍司雨便开着越野车如风般离去。
杨管家呆若木鸡,他怕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感觉刚刚的少爷像是落荒而逃?
严肃多年的老脸上蔓延起了抹深重的笑意,少爷果然是长大了,知道疼媳妇。
慕薇薇被带着一直往下走,爬了好几层楼梯后进入更暗沉的天地。直到啪的一声,四面八方的灯被打开,初始的模糊散去,她看见一片宽阔的场地。
左侧角落有扇窗户,旁边放着个铁柜子,里面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场地中心铺着黑色软垫。
慕薇薇开始只觉稀奇,直到后来痛不欲生。
繁华街道下一处巨大存储仓库,霍老大的属下被处理了七七八八,他再没法张牙舞爪。
躺在一张摇椅上气喘吁吁,仿佛受了不少委屈。
霍司雨不能解决他,因为老爷子命令禁止他们自相残杀。私下里乱斗他不管,一旦闹出殒命的事,老爷子绝不会坐视不管。
仓库大门一开一合,光线重现又消失,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笑话?”霍老大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怒瞪着霍司雨,他站在三米外,修长身体自带傲人气场。
他看起来那么不可侵犯,而自己却已然沦为阶下囚,再想到老爷子有意将位置传给他,心底的恨意滔滔不绝。
“没兴趣。”霍司雨退半步,坐在属下搬来的高背椅上。
他这是瞧不起他!
霍老大面色发紧,眼底一片浓重的青色,长期纵欲过度后的身体也体力不支,“呵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大义凛然。那蓝色的瞳孔底下却是藏着恐惧与愤怒。
“是谁指使你绑架她的?”霍司雨正了正身,阴郁暗沉的眸扫向他的眼,“你背后的人是谁?”
霍老大面露不悦:“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非得背后有人指使才能绑架人?”
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他?
“你不仅肾虚,脑子发育也不完全,没办法布置眼线注意我的一举一动。”霍司雨有些惋惜,“蔡音跟着你真是受苦。”
“你!”霍老大气急败坏地要冲过来,膝上忽然一痛,平衡不再,跪在了地上。
霍司雨的亲信出现在他身前,弯腰啧啧两声,“大少爷在床上厉害得不行,这下了床怎么就跟软脚虾似得?”
“霍司雨我跟你拼了。”霍老大愤怒地抓地爬起,满面狰狞。
还未近身就被制服于地上,脸紧贴于地面,用劲侧头才有了喘息的空挡。
霍司雨淡漠得没有人情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用刑,不说出来别放他走。”
“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不过是在反击,如果你想让爸知道,我现在就能联系他。”
“……”霍老大沉默下来,愤怒灼烧过后的理智猛然回笼。
湛蓝眼底有凶狠闪过,等他出去了,他绝不让霍司雨好过!
亲信抬头寻求霍司雨示意,男人面无表情,阴郁的眸沉了几分:“带下去。”
霍老大被关进一间阴暗房间,角落处的女人抬头看向他,两人相视无言。
“蔡音,我真是太没用了,每次都被霍司雨给压一头,明明我才是老大,可老爷子却要把位置传给他!”霍老大垂头丧气地坐在阴暗角落。
蔡音不语,心里却是有了较量,老爷子向来崇尚能者,而非长次之分。偏偏霍老大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三番五次使小伎俩对付霍司雨,往往都败下风。
霍老大忽然抬头,湛蓝眸底闪现抹疯狂来:“如果……把新研制的药用在他身上,你说他还会这么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