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里,已经多了一丝凉意,尽管是在正午最炎热的时候,可洛阳却还是连一支甜筒都没有吃完,便打了一个寒颤,也许真的是冬天要来了吧.
洛阳喜欢冷,毕竟她是冰系的异能者,所以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喜欢冷.可同时,洛阳也厌倦着那漫无目的的寒意,或者说,她比任何人都期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固执如洛阳,她只希望那个怀抱,是属于她心里的那个人.
而现在,那个人早已不知所踪,自己也只能在深秋的丝丝凉气里,孤独的靠在墙上,舔着那连融化都变得费力的甜筒.
在这之前的几分钟里,夜焱一直在现场寻找那些根本就不可能被遗落的蛛丝马迹,洛阳想要上前帮忙,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也就只得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并不想要消极怠工,只是她身旁的那个男生太过耀眼,才吸引住她所有的视线.洛阳真的有些搞不懂夜焱,给自己送花的是他,约自己出来的也是他,而把自己晾在一旁的,还是他.
而只要还有着那些鲜艳的玫瑰花作见证,她就可以相信,他还是爱着自己的,对吧?
阮天言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终于赶到了森林公园,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样子,是刚刚经过一番激烈的奔跑.远远的,阮天言看到了洛阳,嘴角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脸色忽然间沉了下来,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走上前去:“夜焱呢?他究竟要让我采集什么?”
“地上这群蚂蚁.”洛阳目不斜视,伸手指了指地面说道.
阮天言顺着洛阳手指的方向,向下看了一眼:“我说洛阳,该不是你把冰激凌或者蛋筒的一部分掉到地上了吧?在案发现场吃甜筒,你还真的很有闲心.还有,这哪有蚂蚁啊?哦,我知道,是甜筒被蚂蚁吃了,蚂蚁吃饱了走了,对不对?”
“天言.”夜焱从远处走过来:“别这么说,我要让你采集的的确是蚂蚁.”
洛阳没说话,一股暖意从心里缓缓漾起,夜焱既然会为她解围,就表示他的心里还是在意她的,不是吗?
“蚂蚁?夜焱,你什么时候变成动物学家了?”阮天言继续揶揄道,只是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我刚刚在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该搜集的证据,警察应该也都搜集好了.不过只有一点,我觉得有些问题.”夜焱说着,翻出刚刚用手机拍下的照片,拿给阮天言看:“这两张图片是我刚刚用手机拍下来的,这一张,只在尸体被抬走之后拍的,一群蚂蚁在这块区域打转,但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对比前一张照片,尸体还没被抬走,但是可以看出,这里明显有拖动过的痕迹,我估算了一下距离,爬满蚂蚁的区域,很有可能就是尸体未被拖动前的位置.”
“所以你才问我蚂蚁是不是对尸体感兴趣?”阮天言皱了皱眉说道.
“嗯.”
“如果是尸体上爬满蚂蚁,还有些可能,不过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蚂蚁却还是恋恋不舍,这就有些说不通了.”阮天言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我采集些土壤样本回去化验一下,检测结果出来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你.”
“正有此意.”夜焱挑起嘴角笑了笑.
阮天言俯下身,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将一部分泥土装到证物袋里:“好吧,那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呢,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和洛阳还要去调查一些其他的事情.”
“那好,我先走了.”阮天言甩了甩头发,转身离开.
见阮天言走了,洛阳又再度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毕竟那个唯一能看穿她心思的人已经走了,也就带走了她心底那点仅有的小心虚.
洛阳迈着妖娆的猫步缓缓上前,将右手搭在夜焱的肩膀上,轻轻甩了甩头发,确保他可以闻到自己喷洒在耳后的香水味:“我们现在去哪里?”
夜焱双唇微微张了张,刚要回答,却又立即低下头去,取出手机,拨弄起来.洛阳有些不悦,她一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而眼下,夜焱的不理不睬,却让她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你在看什么?”
“安然发来的邮件.”夜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向右挪了挪,确保洛阳也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安然发来的,是刚刚得到的死者的资料.死者性别男,58岁,某国企的正式职工,工作稳定而又清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依旧只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小职员.不过这种马上就要回家享清福的年纪,安稳自然是最好,以死者单纯的人际关系来看,警方应该也找不出他的什么仇敌,刚好为案子之后的不了了之,做了有力的铺垫.
夜焱却愣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只是还缺少一个证据,来支撑他那看似荒谬的观点.
阮天言回到家里,将鞋子踢到一旁,便坐在那堆简陋的仪器前,开始费力的化验起来.冉佳萱从里屋走出来,一边取下衣架上的外套一边说道:“天言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说呢,夜焱这么大老远的把我叫过去,就是为了让我采集一个土壤样本.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零界总部,最近落下了很多课,正好赶上周末,我回去听听课,不然,等到夜焱回来又要被他嘲笑了.”冉佳萱撇了撇嘴,明明说着抱怨的话,表情却一脸甜蜜.
“你要回零界?你等我洗个澡,和你一起走.这堆破仪器,我真是用不下去了.”阮天言说着,匆匆忙忙的站起身.
在信誓旦旦的发过誓之后,冉佳萱又一次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最终,她还是没有去上课,反倒和阮天言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个下午,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