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尖锐的风声,烟灰缸狠狠的向着刘子源的头部而去。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巨大的闪着冰冷光泽的水晶向着他的额头而来。
但,他没有闪躲。
在最后一刻,冰冷的水晶几乎碰触到了他额头的肌肤,那种带有重压的痛楚,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没有砸上去。
烟灰缸的棱角和他的瞳孔无限贴近,却没有砸下去。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狠心?”
将刘子源惊诧的眼神捕捉到,刘言放下了手中的重物,有些疲惫的说道,“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
而且,刘家代代都是单传。
他的年纪也很大了,若是让他亲手去伤害刘子源,他根本做不到。
“刘家以后都是你的,你现在毁掉和到时候毁掉,其实是一样的。”
刘言长叹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沙发上面,仿佛是慵懒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老人,“儿子,你看着办吧,你和叶青青之间的纠结,早晚会让你害的我们刘家一无所有。”
他也曾经年少轻狂过,对不能征服的女人,自然抱有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希望。
但,有些女人不是他能够碰触的。
随着时间的流失,当年的感情和疯狂过去之后,他便会明白当初有多么的稚嫩和可笑。
刘子源,也是如此。
只要他能够认识到他和叶青青之间那天大的鸿沟,或许,他就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接下里的感情和挫折。
即使没有司皓晨,人的心,也不会轻易的爱上别人了。
“爸爸,我知道了。”
看着男人那满脸的疲惫,刘子源低声说道,“我会去和叶青青做个了断。”
当初他要和叶青青结婚就是错误的,他若不提出这种要求,或许也没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现在,刘家的经济被罗家和司氏全力合作打压,刘家撑不住了。
他们很迫切的需要将这个局面给打开。
刘子源在书房中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当他满眼红色血丝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那紧皱着眉头做出来重大决定的儿子,刘言笑了。
医院中,孟佳已经清醒过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她的神情有些呆滞,医生解释说是身体和心理受到双重创伤的后遗症。
加上还给她注射了一定剂量的安定,这种呆滞过一周左右便会好转。
“啊。”
叶青青举着盛满了雪糁鸡肉粥的汤勺,轻声细语的哄到,“听话,佳佳,把这粥饭给喝了。”
这是她昨晚专门熬夜给孟佳炖的滋补的粥品,孟佳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看了就格外的心疼。
本来有些呆滞的孟佳,看着送到嘴边的汤勺,倒是很听话的喝了下去。
“真乖。”
她笑了,揉了揉孟佳的长发,“佳佳,你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了,到时候给罗佑威生下来一个大胖小子,我也要做这个孩子的干娘。”
“干娘,孩子?”
孟佳语速有些缓慢的说道,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呆愣楞的看着叶青青。
但即使如此,她的反应还是让叶青青丢掉了手中的勺子,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孟佳。
因为,孟佳说话了!
醒来的这两天,她一个字都没说过。
看来医生说的是对的,只要能够让她好好静养,或许过段时间,她受到的创伤都能够慢慢恢复过来。
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旁边,罗佑威和司皓晨都温柔的笑。
罗佑威的眼中,甚至有了泪花。
“司总,罗少。”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在外看守的保镖却是轻声进来,恭敬的报道,“刘总来了,就在门外,他说要见司总和罗少。”
刘子源?
听到他来了,原本在叶青青怀中安静躺着的孟佳,却是一把从床上弹了起来。
“啊!不要见他,让他走!”
她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失声尖叫,仿佛听到了什么恶魔的名字。
在地下室中受到的折磨让她在心上镌刻下来刘子源的名字,对她来说,那就是恶魔的代言!
“青青,她的情绪就交给你了。”
好不容易将孟佳给安抚了下来,罗佑威将她给哄睡了,看着叶青青郑重的说道,“我一定要去见刘子源的,我不在的时候,只能拜托你照顾她。”
虽然,叶青青自己也是病人,也有伤口,但别人罗佑威根本就不放心。
唯独叶青青能够全心全意的照顾孟佳。
“我知道。”
她的眼眸中也满是冰冷淡漠,却又仿佛有股奇特的火焰,想要将面前的一切都燃烧成为虚无,“别放过他。”
“放心。”
司皓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虔诚的一个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医院不是商谈事情的地方,天上人间,海洋之恋的包房。
精美的装潢和幽若的香气让人的心神都感到放松愉快,舒缓的音乐,更是能够减少人情绪上的焦躁和敌意。
哪怕是对刘子源充满了愤恨,当司皓晨和罗佑威走进包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甜美的味道,让他们有些满足的微微闭上了眼眸。
花香醉人,看来书上说的香气微醺,是很正确的描述。
刘子源诚意很足,不过瞬息的功夫,他便挥手让服务员上了精美的饭菜和上好的红酒。
“来,我先敬两位一杯。”
毕恭毕敬的将红酒给两人倒满,他谦卑的举起来了杯子,对两人说道。
但,不管是司皓晨还是罗佑威,都没有动眼前的杯子的打算。
他对叶青青和孟佳做下的恶行让他们没法原谅眼前的男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忍受深爱的人被他所折磨。
看到两人都不动,这一幕,在刘子源的预料之中。
“抱歉。”
他低声谦卑的说道,将红酒先喝光,“之前我给两位造成了不好的印象,我喝酒赔罪,也请你们能够原谅我。”
看着他那一副真心悔改的样子,司皓晨有些不屑的开口。
“罢了。”
司皓晨的眼神掠过了刘子源眸中那一瞬间的锐利,“我是个很胆小的人,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喝了不该喝的酒,再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