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我就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优雅的走回宋乔生的身边,拿着打过那男人脸的手掌,轻轻的摸索着宋乔生的掌心,然后看向被我打的那人,微微一笑说,
“我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
“你!”
这人彻底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了。
“你简直欺人太甚。”
他的五官扭曲的厉害,偏偏被我打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居然肿起来了,在对比着他扭曲的五官,显得十分怪异。他明显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我直接打断。
“你还要说些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话不是刚刚你说得吗。对了,友情提醒一下,这里是医院,别乱叫,影响了别人,太没素质,就像某种动物,你说呢!”
我的话很不客气,曾经听别人说过,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要用更不要脸的方法去对付,他不是能说吗?我就说到他,无话可说,他脸上已经红肿的很高了,今天在场的人我大概也都知道一些,都是特别出名的媒体人物。这一巴掌下去,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记者,但是从今以后,大概在媒体界是无法立足了。
“你是什么意思?”
这人明显此时已经着急了,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我看着他,因为说话,和痛苦而更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字面意思,这都不懂?这里是医院,而且这是宋乔生的亲生奶奶,这里充其量只是我们内部自己家的事情,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我不依不饶,向着他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他明显是被我吓到了,我又往前走,他就越往后退,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规律的抖动,我冷笑着,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
“先不说你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记者,就算是记者也没有权利,在亲属的面前,质疑亲属对病人的用心,而且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在问出来的时候,你之前有了解过乔生和宋奶奶的相处方式吗?你怎么就能确定乔生不孝顺宋奶奶呢?再者,在场那个不比你有身份,轮到你说话了吗?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我根本不跟他说话的机会,语速特别快,估计这人已经被我说蒙了,宋涯明显不高兴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他是是宋乔生的叔叔,我还没有嫁进他们家,所以这里,他要说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回击,还好,宋乔生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先一步开口,将宋涯的话干脆赌回了嘴里。
“这里毕竟是医院,奶奶此时正躺在手术室里,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带那么多无关人员来?打扰到医生手术,你可担得起这责任!”
宋乔生的嘴其实并不笨,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想说而已,这么一说,宋涯果然没有别的话说了。
“我这也是关心。”
宋涯想了半天,居然只说出这句话。我听着他干巴巴的解释,都忍不住要笑出来。听听这是什么话呀?难道关心人就是找一大堆媒体,在最不合适的时间来,在最不合适的地点采访?
宋乔生也要被这个可笑的逻辑逗笑了。
“觉得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宋乔生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他甚至都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宋涯根本没有想到宋乔生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给自己下马威,毕竟他们之前不管自己内部究竟有什么问题,他们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是一种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定,是维护家族脸面的,虚伪的外在表现形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涯面上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自然了,我大概看了一眼,宋雅找来的这帮人也并不一定全都是他的自己人,我还是看到了几个圈内以耿直著称的一些记者,我估计宋涯就是找了一两个托儿,以后就放心大胆的将他们找过来,他真的想不到宋乔生会在这种时候反击。
这是一场积压已久的冲突,无论何时何地,宋乔生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最了解他,任何人都不能做对不起宋奶奶的事情,这是他的底线,若是平时,以宋乔生的性格,绝对不至于当场闹翻,但是宋涯此时的做法,绝对是已经触及了宋乔生的逆鳞。
说实话,我的内心也不比宋乔生好多少,宋涯在这个时候发难,完全是不把宋奶奶放在心上,甚至在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将宋乔生扳倒,或者是想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我想像不出得多冷漠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宋乔生没有等到宋涯回话,直接说,
“不管你今天怎么想到,这种时候,我都不想去跟你做无意义的争吵。我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此时奶奶正躺在手术室里,我希望你和你身边的人能保持安静,不然请离开,接下来我不希望再听到一句话,否则咱们法院见。”
宋乔生对宋涯说最后一句话,就再也不看他,上位者的气势镇压了所有人。我想了想,虽然这些人里面不一定全都是媒体,毕竟还是有些真媒体在的,若是因为这个,这次的事情怕和媒体的关系闹僵了,以后恐怕会很麻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着他们说,
“非常抱歉各位,今天,实在不适合采访,我们没有特别好的状态,接受各位的访谈,希望各位给我们一些时间,等合适的时间,我们一定会邀请各位,来做采访,现在希望大家不要再闹什么不愉快,人命为大,谢谢。”
这话我说得十分真切,不带一点虚伪的感情,反正我是给足他们面子了,我是懂事的人,根本就不会跟我计较这些,还好,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懂事的,他们有的人甚至还跟我道歉了,我担心他们打扰宋乔生的心情,又说了一些好话,直接将他们打发走了。
等我送他们出去,回来的时候,发现宋涯已经不在了。宋乔生坐在椅子上,面上的表情有些颓废,我坐下陪着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上有些冰凉,掌心内全是冷汗,我有些心疼的我的肩膀,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知道除了送奶奶,平安从手术室出来,其他的所有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从最开始的焦急,到后来的麻木,我和宋乔生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我一直紧张的盯着手术室的灯,不敢有一丝放松,直到灯灭的那一刻,我蹭的站了起来,看着手术室的门一点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