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幽简单对书籍的内容迅速摄取了一番,捕捉到关键,其中记载的赫然是怪物皮与器官的使用方法。
韩玉幽哪儿寻得到这些怪物啊,况且即便寻得到,取这些东西入药还是邪术,总归都是隔应。
鸡肋无用。
韩玉幽索性翻到后头,目光一扫十行之间,陡然一凝。
这本书中有着笑芙蓉的记载。笑芙蓉也并非如同先前书中所说,来自苗疆,而是中原一名医仙玲珑制造出来对付瘟疫的。
并且黑色芙蓉花的花语为——背叛。
韩玉幽心中涌起万般疑问,诸如笑芙蓉既然是对付瘟疫的,又为何会致人死亡,又是为何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而这些疑问,在接下来的故事中,尽皆得到了回复。
中原瘟疫困扰,玲珑为了治病研究出黑色芙蓉,瘟疫得到控制,但毒素过大,很多人死了。于是众人把玲珑抓进大牢,玲珑自杀。然而不久,芙蓉长遍小城。城中人全部中毒死亡。
一学子卢小河外出求学归来,目睹这一幕,从此以后疯癫,疯狂种黑色芙蓉。
韩玉幽望着已至尾页的无字书,心中久久不能平复。直至出了空间,外头仍是天色未明,韩玉幽便沉进了梦中。
她在一片黑阴的云遮雾罩逐渐走近,走近,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起来——铺天盖地的黑色芙蓉。
阴晦在城上方的天空挥之不去,电闪雷鸣,有黑色的污浊河水从护城河中贯穿而过,城中,城外,尽皆被黑芙蓉所裹挟。
这是一座死城。
脚下陡然一黏,低头望去,巨大的黑芙蓉在眼前骤然放开,瞳孔骤缩。
韩玉幽从床上陡然坐起,眼前是挥之不去的铺天盖地的黑,满身的黏腻冷汗,而后抬头间,则是一张逆光的脸,掌中正持着一朵——韩玉幽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了上去。
那道身影陡然朝后一个趔趄,而后朝韩玉幽投来不可思议的一眼,朝外跑去。
韩玉幽愣了一下,回想先前看见的那朵——向日葵?
直至韩玉幽起床出了房门,韩意晓察觉出她的脸色颇不好看,便极为担忧地上前试探道:“你怎么了?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继而韩意晓便将常子庚被韩玉幽踹了,而后哭唧唧地去找她告状之事和盘托出。韩玉幽哭笑不得地扶住了额头,果然如此。
但被这么一打岔,韩玉幽也成功从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梦境中抽身而出,心情变得略微好了一些。
吃过早饭,韩玉幽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县衙,梦中之事绝非小可,线索对案件的侦破也会有极大帮助,拖延不得。
来到县衙,韩玉幽提出要与张先单独聊聊,邱雯雯神色极为担忧,显然是怕有什么大事瞒着她,还是张先起身劝走了。
直至两厢对坐,韩玉幽稍有缓和的面色才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她将故事与那黑芙蓉的花语皆是和盘托出,张先愈是听,脸色也愈是难看。
“黑芙蓉绝非小可,有着将一城覆灭之功效,铤而走险使用它的人也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选美比赛,若是如此,买凶谋杀便已然足矣,不必汝瓷大费周章。”
“而如今黑芙蓉频频出现,我猜测,是有人为了复仇。至于受害人身上的共同点…还须县令大人好生谋查了。”
韩玉幽起身朝张先一拱手,后者亦是极为严肃地还礼:“我身为一县县令,保护百姓自然是义不容辞。”
“多谢韩姑娘提供的线索,本官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以官民对话,并非是端着身份尊卑,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此城官与民协力而为。
而韩玉幽虽是专程来县衙将此事告知张先,但其余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耽误,报告完事情便直奔医馆而去。
常子庚倒是一路随行,胡诌着冠冕堂皇出来转悠的由头,韩玉幽那一脚道过歉后便迅速抛诸脑后,俨然是个不记仇的性子。
此刻常子庚兴致勃勃地扒拉在韩玉幽肩头撒娇:“玉幽,好不好嘛,带我去见见世面好不好?”
“医馆有什么好去的,你不如上外边去玩会儿。”韩玉幽颇为无语,一脸无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常子庚却是愈挫愈勇,不依不饶地拉长了声调:“玉幽妹妹——”韩玉幽一个激灵,二话不说捂住了她的嘴,举手作投降状。
“去、去!”
抛出了撒手锏并且得逞的常子庚颇为激励,并且暗搓搓准备好生利用这一称呼,索性一说韩玉幽就扛不住,多得劲啊。
韩玉幽给病人看诊,常子庚则是在一旁撑着下巴看,那股新鲜劲没过,倒不觉得多无趣,看得津津有味。
直至中场休息,在医馆门口瞧见一个老婆婆抱着自家孙子正鬼鬼祟祟搞封建迷信,韩玉幽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二话不说将人带了进来。
封建迷信害死人,还是得信奉马克思主义观。
毕竟是小孩,韩玉幽也怕受不住猛药,当即解下腰间的水壶,给小孩喂了泉水下去。老婆婆倒没什么疑问,但心中还是在犯嘀咕,不是说医馆么,怎么还整些符水之类的。
但这水的效果立竿见影,小孩迅速醒转,老婆婆极为欢喜,一时间也忘了这茬,对韩玉幽是连连称谢。
而后韩玉幽则咨询起细况,虽然泉水不会留下后遗症,但病须根除,要寻到根源才好下药嘱咐。
而那老婆婆则是不假思索地回道:“俺老婆子啊在院里种了些粉色芙蓉,不知怎的,都变成了黑色,俺家娃就病了。”
“这不,老头子说是撞了邪,催着俺……”老婆婆说着颇有些不好意思,韩玉幽闻言则是脸色大变。
笑芙蓉!
她二话不说,便脸色难看地请老婆婆带自己去一探究竟。老婆婆见大夫治好了自家娃,自然无有不允,哎声答应了。
老婆婆步履略有些蹒跚,但腿脚还算利落,一边给韩玉幽带着路,一边絮叨:“俺老婆子这家可就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