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一顿早饭,吃将过半时,外头却骤有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不见人脸先闻其声。
新王熙凤选手邱雯雯驾到。
韩玉幽在自己心里百聊无赖地默默腹诽解说,但邱雯雯一进里头,却是一反常态的严肃之色,望着韩玉幽连珠炮般地开了口。
韩玉幽听得一阵迷糊,忙做个示意打住的手势:“你简单点说。”
邱雯雯此刻眼神恨不得将她给吞了,韩玉幽一脸无辜。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李雪莲死了她的丫鬟现在正在县衙颠倒黑白说你坏话呢赶紧过去打她脸!”
打脸…贴切形象,不愧邱雯雯。
韩玉幽此刻却来不及插科打诨了,二话不说放了筷子便直奔县衙而去,韩家人自然是要跟上的。
韩玉幽健步如飞,心中所担忧的却并非那丫鬟的颠倒黑白。那一张嘴她也是见过的,简直拙劣。
她此刻更加担心的是,笑芙蓉事件背后之人究竟想做些什么,接二连三的死亡已然能够掀起滔天的恐慌了。
但敌在暗我在明,直至此时,他们对于背后之人都未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踏进县衙大门,展月便迎了上来,一脸关切地想要开口问询,韩玉幽此时却无暇顾及,示意他容后再谈,而后则是三步并作两步踏进公堂。
韩玉幽冷冷地看向另一侧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丫鬟,只见后者瑟缩了一下,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嘴顿时哑了,连个屁都没敢放。
小喽啰而已,正主都遭遇不测了,韩玉幽没那功夫和闲心去跟这丫鬟计较,继而脸色漠然地看向前方,并无一点被诬赖的气恼之色。
韩玉幽了解过丫鬟所供证词,一一娓娓如实道来。
“案发之时,我在家中,并且人证俱全,并无作案时间。请问这位丫鬟——”韩玉幽咬字清晰,给那丫鬟气得又是一哆嗦。
“凭何断定你家小姐之死于我有牵扯?”
面对韩玉幽的质问对峙,那丫鬟明显有些气短理屈,但她一咬牙,不管不顾地开口道:“你那时究竟在何处我不知晓,也无证据。但你与我们家小姐有过嫌隙!”
“凶手一定是你!”
这种忽略证据忽略起因跳过过程直接得出结论的猜测…韩玉幽冷笑一声,惊得那丫鬟便是朝后一躲,而后则是对上了数双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还想要强词夺理,旁听已久的常子庚便已然冲进了公堂,在衙役驱赶之前开口揭明:“我可以作证,当时我跟玉幽在一块。”
李家人却仍一副嗤之以鼻,毫不信任的模样:“你生得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把我们当傻子耍我们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常子庚当即气恼想要反驳。
却是张先开口,为韩玉幽解了僵局。
“案发之时,韩姑娘下午与我们在一处,晚上则回到韩家,与常姑娘在一处。确实是无作案时间的。”
张先都开口作证了,李家人自然不敢再胡搅蛮缠,眼神不断剜着韩玉幽,却还是只得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县衙。
而避开众目睽睽之下,韩玉幽也迅速向张先提出,想看李雪楠的尸体。笑芙蓉频发,张先自然也是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便应了。
瞧见李雪楠的一瞬间,便已然能够断定是笑芙蓉无疑了。那抹诡异的笑容几乎刻在了韩玉幽的眼中。
离开尸体所在,韩玉幽迅速便被众人围上,七嘴八舌地安慰。但韩玉幽此刻的失神却并非是他们以为的被诬赖而气愤。
还是张先看出了究竟,当即叹了口气,开口道:“韩姑娘随我来吧。”案件处理是隐秘之事,众目睽睽之下交谈总归不便,韩玉幽亦是颔首前去。
张先瞧着对首的韩玉幽,倒是有些若有所思,案件的每一次进展这女子皆是在场,若非是着实无作案动机与时间,再则人品诸众也是见过的。
便连他都有些狐疑,笑芙蓉一事是否是她一手捏造而出。但想想又无道理,这显然是多此一举,反倒暴露自己。
在韩玉幽的提供思路以及警醒下,他也遣衙门众人前去查探了,得出了突破性的发现。
张先瞧着对首的韩玉幽,目光中隐隐有些期盼,他有种预感,案件的彻底侦破,会在韩玉幽的一力帮助下完成。
或许显得官府无能,但张先却是无谓。
只要百姓安然无恙,何必拘什么何人而为。
在张先口中,韩玉幽得知死者都是17岁,并且5年前都参加过山神祭祀。
而这山神祭祀则是几人一起上山,等一个女孩失踪后其他人才可以下山。也是某种延续已久的陈规陋习了。
那年有个大官的女儿偷偷跑出来,被村人抓住顶包死在了山上,除了她,还有一个本就住在山上的女子死了。
有人找到幸存者之一何晓,交谈得知几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所以都琢磨让其他人做自己的替身。
有一天突然来了个外人叫卢雪清,大官的女儿和李雪楠提出让大家骗卢雪清做替身,而朱宁是下手打晕卢雪清的人,其他几个都没有反对这件事。
在张先简练却明了的叙述中,这些所查探到的尽皆展露在韩玉幽面前。但正好比张先的无从下手,韩玉幽虽是知晓了这些情报,却缺少一根线将这些成功贯穿起来。
但在这其中,韩玉幽也暗自产生了些许疑惑。既然当日参与此事的人都死了,那又为何会独独留下朱宁的朋友。
蹊跷。
当晚常子庚没有跟她回家。
韩玉幽也并未再失眠,而是自然而然地沉入到了睡梦之中。梦中却赫然摸到一个装着赢钱的小钱袋,上面绣了三个娃娃的笑脸。
那个笑脸与近日看到的笑芙蓉带来的那抹笑容逐渐重合…韩玉幽骤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察出自家阿妹不对,正在外头犹豫的韩意晖忙赶进来,一脸关切想要开口。
韩玉幽却是目光凝重,率先开口。
“常子庚是不是常家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