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珍珠拍着安如悠的手说,“爸爸妈妈这就要去睡觉了,你也不要担心的去睡吧!”
安如悠知道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离开了。
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难得不着急去上班,安如悠慢慢悠悠的吃了早餐之后才回到屋子里洗澡、化妆,打开衣柜从中挑选衣服。
她在网上搜索到秦宗健导演喜欢华丽怪诞的画面风格,就像他从前指导的?梦境三叠?那般,这部新电影也是一部黑童话式的恐怖片,所以在衣饰上可以大胆一些。
安如悠选择了黑色的蕾丝长裙搭配带着红色玫瑰的项圈,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像一个美艳的吸血鬼,虽然志不在表演,但为了不让叶易看出破绽,必须尽善尽美的去做到最好。
叶易在楼下按喇叭,结果打开门看到安如悠和白可可一起出来了,“你怎么也跟着?”
“姐姐说今天是试镜,我也去试试。”
叶易刚想说什么就被安如悠打断了。
“可可在家待着没意思,以后上班了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带她出来试试,试上了更是惊喜。”
“那好吧,进去以后你不要到处乱跑,因为试镜的地方在船上,所以乱跑很危险的。”叶易闷闷不乐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安如悠知道叶易生气了,赶快转移话题,“在海上面试吗?哇好有情调。”
“因为这部电影讲的就是在游轮上的绑架案,所以不晕船也是这个演员需要具备的能力。”
“好酷啊,我能看到萨来德吗?”白可可鼓着掌说。
“今天只是试镜,萨来德是不会来的。”
“哦!”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海滨,从这里到导演的游轮上还需要乘坐快艇。
叶易先跳下去,拉着安如悠的手让她安稳的落座,然后对白可可熟视无睹。
白可可只能自己跳下来,艰难的稳住身体坐下,忍不住对叶易怀恨在心,又看到和叶易亲切聊天的安如悠就更生气了,看着船边翻滚的白浪,一个恐怖的计划油然而生。
白可可想起来上次失败之后神秘人说的话:蠢货,连杀人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要怎么夺回白家的一切。
白可可暗自伤神起来,心里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啊,可可好难过。”
到达时的情形同来时如出一辙,白可可抓着矛绳跳上轮船的楼梯。
“快走吧,今天导演可是特意为了给你试镜才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可要好好表现,为我争光。”叶易拍拍安如悠的肩膀,帮她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知道了叶易哥哥,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表现的。”
走进船舱,秦宗健正在看剧本,见到叶易进来立刻起身,“欢迎你们。”
“你好,”安如悠大方的伸出手同秦宗健握手,“我特别喜欢您的风格,?马赛的舞蹈?是我最喜欢的电影。”
“你看过?真是幸会了。”
叶易也来跟秦宗健握手,“不过今天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试镜买一赠一了没关系吧!”
这时秦宗健才注意到白可可,站在平均身高超过一米七的人群中她简直是个小矮人,“你好啊。”
白可可也学着刚刚安如悠的样子,“你好导演,我特别喜欢萨来德。”
秦宗健微微皱起眉头,导演最忌讳选对其他演员有好感的演员,这几乎相当于是在自寻烦恼,“欢迎你们,一会儿你们会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同时开始表演一段同样的剧情。”
拿到了剧情纸,安如悠和白可可分别在甲板的两侧进行准备。叶易抱着手臂站在舱口看海,白可可心生不快,这大好的机会却不能动手。
这段台词属于女二号,故事发生在一艘从英国到美国的长途游轮上,女二号是一位有些神经质的盲修女,她凭借模糊的印象,嫌疑人喘息的声音指认萨来德扮演的男主角是绑架女孩的凶手,并推动情节发展,促使男主角最终找出凶手和被藏在船上某个角落里的女孩。
白可可看得心猿意马,很快二十分钟就过去了,而她连台词都没有完全背下来。
“开始吧!”
安如悠弓着身子,瞪着空洞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向前迈了一步,“是你带走了她。”
白可可也赶紧学着安如悠的样子说出台词。
“不,你在说谎,上帝为证。”安如悠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看的人能感受到她虽然对对面的人十分害怕但不能坐视不管的决心,接着她一把抓住胸前不存在的十字架。
白可可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还是跟着模仿了。
“上帝,”安如悠把空握在胸前的手举过头顶,突然挑起的音量慢慢放低,最后变得如同悄悄话一般,“在看着你。”
“太精彩了,”秦宗健站起来鼓掌,“你把她表现到了极致,甚至超过了我的想象。”
而这会儿,白可可才模仿到一半,举着手不知所措。
秦宗健学着安如悠的样子模仿了一下她举起十字架的样子,“你的是怎么想到的,你真是个天才,之前看到你的表演,叶易形容说震撼我还觉得是他夸张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真是演艺圈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可可站在一边看着,不禁怒火中烧,“我呢?你怎么不看完我的表演?”
秦宗健看到白可可没礼貌的样子有些生气,“你那能叫表演,连模仿秀都不配。”
“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
秦宗健见过想不劳而获的人多了,白可可这样不知深浅的自然不会忍着不说,“我说的有错吗?你背不下来台词,缺少作为演员来说最重要的专注力,没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剧情理解不足,而且态度不端正,还有其他的,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白可可眼睛红了,泪水流了下来,“你们都欺负我。”说完一跺脚就跑出了船舱。
安如悠赶紧追了出去,“外面就是大海了,我得去看看她。”
叶易也想追出去,但秦宗健拉着他继续讲刚刚安如悠的表演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可可,外边很危险,你不要乱跑,”安如悠追出船舱,但并没看到白可可,一转头,发现白可可在船尾的栏杆上站着,“可可你快下来。”
白可可情绪激动,裙摆被海风吹成一团,挂在栏杆上缠绕着又松开,“你们都欺负我,不要假惺惺的来对我示好,我不需要你们鳄鱼的眼泪。”
“好好可可,你先下来,有什么事你下来之后我们再慢慢商量好不好,快点过来,那里很危险。”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这一根草,没人疼没人爱,随便谁都能来踩我一脚,你们是一家人,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家人都能原谅你,像从前那般的爱你,疼你,但我不一样,我没有家人,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缕孤魂野鬼,没人关心我,没人温暖我,而且你们还都排斥我,为什么,就不能容我好好的活着吗!”
安如悠看到情况不好,去叫人一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靠着栏杆慢慢的靠近白可可,“可可不是这样的,我们都爱你,你误会了。”
“别再靠近了,安如悠,都是你,都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安如悠赶快想出说辞来稳住白可可,“角色的问题还可以再商议的,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去跟导演说说,正好公司的事情也比较忙,我可以退出剧组,让你来演这个角色。”
“安如悠,到这一刻你还在施舍我吗,你以为我喜欢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永远捡你不要的东西过活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有家人,我也有哥哥,你有漂亮的衣服,我也有,你凭什么总觉得你比我高贵。”说到这里白可可猛地醒悟,她发现了安如悠正在靠近她,有一个比自杀更棒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可可,你看你自己也说了,我并不比你多什么,所以一切都还可以再商议,听话,从栏杆上下来,我们进去再给导演表演一次,看看情况会不会有改变。”
白可可假意坚持,安如悠再走进一点就够了,“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安如悠继续往前走,“当然没有骗你,姐姐说话算话。”
叶易终于同秦宗健说完了话,刚出船舱就看到了远处的一幕,叶易皱紧眉头,“她们在干什么?”
安如悠一把抓住白可可的手臂,而白可可却破涕为笑,转身把安如悠推下了船,一个巨大的水花在水面炸开。
“如悠!”叶易冲过来,一把把白可可推倒在甲板上,解开紧急救援绳向着水花的中心丢过去。
安如悠在冰冷的水里坠落,水压挤压着她的胸口,来不及对变故做出反应的身体吸入了一部分海水,在鼻腔里有一种窒息的濒死感。她不会游泳,对于陌生的感觉毫无应对的能力,她能看到水面上的绳状物,但没有力气伸出手去抓住绳子。
就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另一个水花在水面上炸开,掀起的波浪让安如悠像水中的海带一样随波浮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安如悠太累了,眼睛慢慢闭上。一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托举着她浮出水面。
“如悠,如悠!”叶易大声的叫喊着安如悠的名字,把她的头摆成侧躺的模样,用力按压她的肋骨,“醒醒如悠,睁开眼睛看看我。”
秦宗健也发现了这样的变故,拿出手机呼叫了海上紧急救援。
叶易拍打着安如悠冰冷的脸颊,“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如悠,我是叶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