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还好好的呢?怎么说摔断了腿就摔断了腿?咦,等等,我记得她每回回去的时候,好像是坐公交车吧,我还和她曾经同坐过一段路呢,我们俩刚好是一个方向的公交,只不过,我只坐几个站而已,她比我坐得远一些,这坐公交,怎么还会摔断腿?没弄错吧?”
本来他们的这些小八卦,是不会引起连城夏任何注意的,毕竟不关自己的事,她都懒得去听。
但是,‘美佳’这个名字,简直太有魔咒。
她没有忘记,那天在学校的厕所外面,她急着想要拦住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兼高中同学,想问一问在学校里散播的这些传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对方急着避开自己的身影。
也是事后,她终于才傻到蹲在厕所里,听到了所谓的真相,真实的真相是什么,真实的真相,就是这位所谓的好朋友,兼高中同学,居然就是她第一个散播传闻出来的。
简直如晴天霹雳,她遭到了自己好朋友的双重背叛。
“我也不太清楚啊,反正在电话里,她是这么和我说的呢,当时她人好像还在医院里,我这边也听得闹哄哄的,要是你们不信的话,等回头她养好伤,再见到她的时候,我们就再问她就什么都清楚。”
“这里面听着好玄啊!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就是散播那个连城夏被大款包养消息的人呢,你们说,会不会是连城夏那个傻蛋,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些不好的传闻,都是被自己的高中同学散播出来的,然后她一个不高兴,告诉了包养她的那个男人,然后那个有钱的老男人结果就一怒为红颜,找了几个小混混在半路上拦截了美佳,将其狠狠地暴打了一顿,你们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啊?”
本来那个女同学也只是随口这么任意发挥了一下,哪知这些话,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连城夏的耳中。
连城夏身子微僵,其中的内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中轰然鸣响。
“噗,你这编的剧情,好狗血啊,有没有?天啊,你最近是不是一直熬夜在看小说啊,我和你说,那些狗血的小说,真的不能看太多,不然会中毒的,你看你这样子,可不就是中了毒吗?什么一怒冲冠为红颜?这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范啊,可是姐啊,现在这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啊!”
“对,我也觉得她一定是言情小说看太多,然后想像力也太丰富,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包养连城夏的那个大款,真的对连城夏有求必应,可是,人家大款未必就会把这种小事,真心放在心上好不好?现在哪个大款,包养年轻的女大学生,不图的是女大学生年轻朝气蓬勃的身体,你以为真图的是什么精神上的交流,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啊?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都是交易而已!”
“不过美佳这个时候摔断了腿受伤,还真是有些蹊巧呢。”
她们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隔着一个墙角的连城夏,却匆匆地捧着手里借来的图书,逃也似的离开了图书馆。
美佳摔断了腿,但这会是风泽叫人干的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不会的,风泽那么忙的人, 怎么会注意到她在学校里的这摊子烂事呢?何况,像风泽那么成功的商业精英,那分分钟谈的都是几百万上亿的生意,哪里会把她宝贵的时间,用在处理和应付她的这些烂事上面呢,而且叫几个小混混,去打美佳一顿作为报复,这似乎看着怎么也不像风大BOSS的行事风格呢。
她记得自己的电话簿里,好像也有美佳的电话,只是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接不通,应该是已经关机。
联系不上美佳,她自己就只会更加胡思乱想。
有心想要打个电话向风泽本人求证吧,但又觉得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万一他直接一口否决,或是嘲笑她一个人没事想太多,那岂不是太让自己难堪?
左思右想,她心神不宁。
晚上回到了别墅里,她破天荒地等到了天黑,仍然还是没有等到风泽的回来。
“李阿姨,风泽他有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吃晚饭吗?”没办法,连城夏就转而只好向李阿姨询问。
“没啊,风总没有打电话过来特意交待呢,不过,以前也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他往往在外面有应酬,或是晚上和朋友有聚会不回来吃晚饭的话,他也不会特意打电话回来告知一声的,我也早已经习惯了,有时候饭做好了,等到很晚,他还不回来的话,那八成就是在外面吃过,怎么,城夏姑娘,你现在担心风总,对不对?”李阿姨是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连城夏现在的等待和不安。
少女情窦初开,眼里满是流露出来的关心和等待,是怎么掩饰也无法掩饰得住。
“哪有?李阿姨,您真会开我的玩笑!”明明嘴上说着没有, 但是连城夏被李阿姨这么一调侃,自己却不争气地红了脸。没办法,她从小就面皮儿特薄,动不动就容易脸红。
“哎呀,傻姑娘,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呀,有就有,还不好意思承认呢?哈哈,要是你实在担心,或是找他有事儿的话,你就主动给风总打个电话过去问一声吗?反正他就是再忙,这抽空接个电话的时间,也应该还是有的。”李阿姨一边忙活着晚上的晚饭,一边耐心地提议。
“这……不太好吧,算了,等他晚点回来,我再亲自问他吧!”连城夏最终还是打消了给他打电话的念头,因为在她看来,他曾说过,他不喜欢太没主见且太沾着他的女人,那样的话,会让他觉得很烦,所以自己给他打电话的话,肯定会招来他的烦!
结果,这一等,等到晚上的十点,她才等到他回来。但是,一身的酒气,还是由司机送回来的。
“怎么喝这么多?”连城夏本来就等在楼下,赶紧过去帮忙,见了一身酒气的某人,忍不住嫌弃道。
“没办法,今天晚上风总有应酬,这酒桌上喝酒自然是免不了,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点,幸而他晚上没有自己开车,是带着我这个司机一块儿过去的!连小姐,需要帮忙将风总扶到二楼的卧房吗?”
那司机本是一片好心,但这时,微醉的风泽,却一把挥开了司机,“谁说我喝醉的,我没醉,我可以自己上楼!”
他压根就不要司机送他上楼,更加不要司机送他回什么卧房?
他自己可以,从来都可以,无论喝多少,都是可以自己上楼,自己回房的。
楼上的地盘,属于他私人的地盘,他不喜欢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随便地踏入他的私人地盘,包括司机也不可以。
挥开司机之后,他居然真的一个人朝着楼梯的方向行进,这过程里,虽然走得有些歪歪斜斜,便基本上还是没啥什么大问题的。
“算了,我看着点就行。”连城夏见状赶紧跑过去跟在他的旁边,以备他歪倒的时候,自己可以伸手拉他一把。
司机见状,再留在这里,也有些尴尬,便只好识趣地离开。
“我就说我没醉,我可以的,我什么都可以!”一边扶着墙壁上楼梯,风泽一边再三强调,微醉之后的他,话比平常要多些,且不停地反复强调自己没醉,一点也没醉。
大概只有醉了的人,才会特别在意这一点,特别在意别人说他喝醉,才会如何反复不停地强调,这是种强迫症。
“行,你没醉,你没喝醉行了吧,你好好走路,好好上楼梯!”他自己觉得自己没事,而连城夏跟在他的身后,倒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上楼梯,有些暗自操心,在旁边替他捏了把冷汗。
如果你试图和一个已经差不多喝醉的男人讲道理的话,估计那是没办法讲通的。
到了二楼,风泽进了主卧,一屁股直接跌坐在主卧的大床上。
“不行,你一身的酒气,必须先去洗个澡,不然这一身的味儿,太浓烈,而且就这么躺着的话,也会不舒服的!”连城夏看着这个‘酒鬼’,就觉得头大。
她去拉他,可他手间一使力,却反倒把没有任何防备的她,一把拉得跌跌撞撞的,然后跌倒在他的身边。
“不洗,不想洗!”
他很固执,很坚持。
“这张床很舒服,躺上去,就不想再下来!”
“洗了澡再换干净的睡衣,这样才睡得舒服,不行,你快起来!”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再去拉他。
可他赖在床上不动,在他清醒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如此无赖的一面,他向来在个人的生活空间里,是挑剔的,是有洁癖的,不要说不洗澡带着一身的酒气,只要是在浴室里没有洗干净,都会再重洗的。
“连城夏,来,你坐下!我有事要问你!”他微眯着眼,看上去已经有七八分的醉意,但偏偏精神还好得很。
“有什么事不可以晚点再问吗?等你洗完澡出来,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他身上的酒气,实在是太过浓烈,偏偏他又拉着自己,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这浓烈的酒气,薰得她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