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五先是一滞,又是冷笑,“我这耳杯市价少说百万往上,你小丫头碰坏了想七万了事?你要是赔不起,就抓紧给你家长打电话!”
孙静秀疑惑地望了吴雨菲一眼,一边思索她这话,一边道,“需不需要我找位行家来验验怎么回事?”
“报警,虎子!给我报警!”孙老五面色一寒,心忖还震不住你们两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了?
“等一下,先别急着报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孙静秀说完这话,拉过吴雨菲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让他们坑了,这个耳杯拿来时候就是坏的,对方这是做扣想要敲诈我们.”吴雨菲目色淡淡地瞥向孙老五.
孙静秀也是面色一寒,从手包中掏出手机,那虎子见状就要去夺,前者面色一变,“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孙老五深吸口气,缓缓阁下那只断了耳的耳杯,走到门前抻着脖子高声喊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虎子,你不用抢她的手机,就叫她通知家里人过来送钱,杯子拿来时候完好无损大家都是见到的,我这铺面不大,但也有监控,这小丫头手脚不利索碰坏了我的物件,不想赔钱,今天谁也甭想走出这铺子!”
门外行人顿时驻足围拢,议论纷纷.
吴雨菲表情冷凝,孙静秀面色微变,被门外路人指指点点也是俏脸通红,心中恨得牙痒.
“谁这么大的威风啊?怎么,你这铺子门槛砌高了不成?大活人还走不出了?”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声音自店铺门外响起.
孙老五闻声就变了脸,扬起笑容朝门口道,“呦,金爷,看您这话说的,我这门槛再高也拦不住您老不是?什么风把您老吹我这儿来了?得嘞,您进屋,我给您沏杯上好的龙井,刚摘的新茶.”
只见人群中,一身穿宝蓝马褂的老者提着个鸟笼行至门前,他伸手提起下身衣摆,迈步走上台阶.
老者满头引发,一双鹰眼十分有神,身上马褂长襟彰显贵气,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一股从容不迫之气.
他就笑吟吟地提着鸟笼踏进门来,拉抻着长襟坐在了主位上.
孙老五还待再说什么,孙静秀已经开口道,“金爷爷?”
吴雨菲正在打量这贵气老者,心道这个年月还有这般穿着气度的老人,倒令她想起电视上在皇城根底下遛弯的满族权贵.
“呦,秀儿?”金姓老者也在看清罢了表情一愣.
孙老五脸色呆滞,心里哎呦一声叫惨,知道自己这回是触着霉头了.他赶忙笑道,“金爷认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闹自家人?哎呦,这,可我这耳杯……”
金姓老者眉梢轻扬,转目看向那桌面上的耳杯,“这是怎么回事?”
见孙老五准备开口,吴雨菲径直拦住他的话头,“这老板拿来一只耳杯,谎称要我们掌掌眼,谁知轻轻一碰就折了一只耳,分明是想要讹诈我们.”
她话音落地,老者就眉头轻拧.
孙老五面色微变,眸光怨毒地剜了吴雨菲一眼.
“金爷,我孙老五什么性格……您说您也不是不清楚,我能干这自砸招牌的事嘛我,您可不能听这小姑娘空口白牙……”
金爷鼻间发出一道似笑非笑地轻哼,却令这孙老五心肝一颤,他眼角瞟见站在门外的两名西装革履地男女,又小心翼翼地望了金爷一眼,仿佛等待发落般苦笑连连.
“那你说说,这个事我该怎么办?”金姓老者淡淡地将鸟笼搁在了手畔桌面.
孙老五小心道,“要不……要不我就卖您老个面子,这耳杯全当做送您,您老给我个残价,七万?”
吴雨菲又道,“孙老板这个人情我们可买不起,既然是残货价,您不妨就再当残货去卖,这个钱我们不出你打算怎么办?”
孙老五恨得牙痒,只得干笑,“这说哪的话?这姑娘,这七万是你自己开的,这会儿就反悔了?”
吴雨菲无所谓地侧头笑笑,“那时候不是没有仗势?今时不同往日么.”
金老爷子微微弯身,提起鸟笼站起身来,长声道,“好,既然孙老板愿意卖我糟老头个薄面,今儿的事就算是了了,改天吧,改天我老头子再好好酬谢酬谢你.”
事到如今他也只得舔着笑脸将人送到门口,与此同时不忘狠狠地剜向从自己身边身板笔直昂首走过的吴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