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走?去哪里?”她愣住了?他又要赶自己走吗?
看着她澄澈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闷痛:“我带你离开,不能再呆下去了。”
“带我离开,去哪里?”她依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司涟夜转身就进了卧室,他虽然暂时拖住了母亲,但是依照她的手段,多半还是会带人来找她,到那个时候的话就危险了,不禁有点后悔刚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
可是他喜欢上她了,不想这么跟她分开,所以才想了办法多留她一会。
希望不会太晚。
沈熙然跟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他为自己整理东西,忍不住的问:“为什么要带我走,我们要去哪里?”
今天的他好奇怪哦。
司涟夜头也不回,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他快速的把她的东西给整理好,也就只是稍微拿了几件衣服塞进箱子而已,转身就要去拉她的手:“走,跟我来。”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失去一个肾的,因为作为一个曾经的医生的他深知少掉一个肾对于一个人会有多么重大的影响。
所以他不会允许母亲那么对待她,不管母亲提出多少补偿都不可以!
那时候他对母亲那样说只是为了迷惑她争取逃走的时间而已。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他在脑海里疯狂的转动着念头,见她还站在那里不动,不禁皱起眉:“怎么还不走?”
沈熙然疑惑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怎么什么都不跟自己说?难道有人要追杀自己?这也太可笑了。
他情急之下去拉她的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用力一拉,她一个踉跄,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走。
到了门口,他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发现外面没人,就松了口气,把门打开,让她站好,转身带上门。
就在那个一瞬间,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少爷。”
同时从耳边传来一声轻呼,微弱无比。
那是熙然的声音!
他的心猛地一跳,转身已经迟了,一个容貌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手上抱着他心爱的女人——沈熙然。
就在他转身关门的一瞬间,熙然就被人打晕了。
他狠狠的看着对方:“向叔叔,把她还给我。”
向叔叔摇头:“是你母亲让我来的,也是她让我把她带回去的,你去找她吧。”
说着抱着昏迷中的沈熙然就往外面走。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带走,被浑浑噩噩的送上手术台,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司涟夜怒吼一声冲了上去,却在同时,他的后颈一痛,眼前忽然就一片黑暗。
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软倒在地。
在他被黑暗吞噬前,他听到向叔叔带着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在他挣扎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他茫然了一会,马上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整个人立即跳下床。
熙然,熙然她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怎么能那样做?怎么能?
他猛地打开门,不顾自己身上的衣服凌乱,猛地冲了出去。
家里空荡荡的,母亲的卧室里也是空的。
他慌乱中抓住家里的一个佣人:“我妈呢?”
她惊恐的回答:“老夫人,老夫人在医院……”
他的心顿时凉了。
等他再冲到医院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母亲一脸轻松的跟着一向跟他们家熟悉的医生说话,身后也不见了时时刻刻跟着她的梓墨。
他的心越来越冷。
他冲到母亲面前,带着怒气问:“她呢?”
司母的脸色一变:“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司涟夜神色中带着怒气和疯狂:“她呢?”
问话竟然没有一点变化。
司母见状心里暗暗叹气,对着走廊的另外一边指了指。
他顺着看过去,发现那里的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正亮着。
那是手术在进行中的标志。
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司母冷静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来迟了,她们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估计已经要到尾声,你就算现在冲进去也无法挽回,还是坐一会,等着结束吧。”
他听了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恨?还是怨?还是什么,他说不清了,只觉得胸口有着一股郁气闷在那里,让他几乎想要大叫出声,想要现在就冲进去把自己的女人救出来。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
她说的对,现在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手术已经基本上完成了。
他的女人,从此后只剩下一个肾,而这一切是因为他才带来的。
她的一辈子被自己毁了。
他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浑身笼罩着悲伤,司母看不下去,走到他身后,把手放到他肩膀上:“……阿夜,我……”
司涟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不回头,冷冷地打断母亲的话:“请你不要跟我说话。”
“什么?”她一愣。
司涟夜回头,用一种陌生的让她心境的神情看着她:“我说,请您不要跟我说话,因为现在的我很想杀人。”
那种恶狠狠的神情让司母心里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没再说话,而是拖动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弯下腰,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双手中,不再抬头。
司母看着儿子沉默的举动,心里忽然升起了几丝后悔之意。
似乎自己做的太急躁了?
沈熙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病房中,她一睁开眼睛身边的护士就发现了,立即笑着对她说:“你醒啦,我叫医生过来看你,你别动,手术后会有点难受,等麻药起了效果就好了。”
“手术?什么手术?”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护士没听到她的话,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看了她的情况,对满脸惊慌加不解的她说:“别担心,你的情况还可以,不要乱动,只要你尽量不要受刺激,多休息,多吃点营养品,很快就会把身体养好的。”
什么刺激,自己到底怎么了?
浑浑噩噩中又过了好几天,她这才慢慢地从医生护士们的口中得知了真相,顿时惊呆了。
“你说什么?我做了移植手术,挽救了我的妹妹?”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护士,一脸的震惊和愤怒。
她什么时候答应捐献了,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小护士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而已,完全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对,见状疑惑的说:“是啊,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一个肾脏已经移植给了你的妹妹,她现在的恢复情况还不错,要是顺利的话,再过一个月你就能见到她了。”
在她单纯的心里想来,移植手术这么重大的事情当然是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所以对于稍微听了沈熙然和沈梓墨故事的她对于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是很羡慕的。
这么为妹妹着想的姐姐,她也很想有一个啊。
沈熙然一脸呆滞,右手不知不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部,在那里有一条长而丑陋的伤疤,当她发现的时候下意识的忽略过,但是现在对方的一席话让她不得不正视起来。
她,原来是昏迷中不知不觉少了一个肾。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猛地想起自己在昏迷前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猛地抓住正在准备帮自己换药护士的手,一脸急切的问:“我问你,我进来的时候,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小护士见她的样子不对,心里惊慌起来:“男人?什么男人?我没见到啊。”她只是新进的小护士,压根就没上手术台的资格,怎么会知道她本人的事情?
可是这番话听在沈熙然的耳中又有了另外的意思,她如遭雷击,缓缓的放开她的手。
为什么司涟夜不见了,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的消失跟自己有关系?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忽然一个高傲中带着冷意的女声传来。
她猛地抬头,却因此而扯痛了伤口,她皱着眉捂住腰部,看向来人:“你是谁?”
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缓缓走了进来,一脸高傲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来告诉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在哪里。”
“他在哪里,他现在还好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是谁把我的肾拿走了?”她就跟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她的面容好像有点眼熟。
她笑了笑,是那种得体而不带温度的笑容:“他现在很好,你大可以放心,还有,这次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你的手术也是他完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把身体养好,以后说不定还能活的好好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全身猛地一颤,脸色刷地惨败如纸。
“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之所以遭遇到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做出来的,沈梓墨是他的亲表妹,他不会看到她死去,所以才会故意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后拿到你的肾脏去救她,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