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艾特他们没有怀疑,因为她有个好助攻,乐乐正在一边猛点头,以示意她说的都是真话,可爱的样子让大人们纷纷来摸他的小脑袋。
他不喜欢自己的头被人摸,但是又拒绝不了,只能顾着腮帮子生气。
亚特忍不住又在他的腮帮子轻轻捏了捏,心里叹口气,对沈熙然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跟你走吧,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我们是决定三天后回去。”她想了想:“所以我可能让他读完明天一天就带走了,总要让他先适应适应。”
“好。”艾特夫人万分不舍把乐乐抱了起来,在他嫩呼呼的脸颊上亲了亲:“乖宝贝,以后跟着妈妈要听话知道吗?不能捣蛋,要是想我们看就跟我们打电话。”
乐乐重重的点头,眼眶也红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很是凝重。
她心里感觉也跟是不对,这样弄的好像她很无耻,专门抢别人的孩子一样。
所以她在说完感谢的话,又留下了一笔钱后,带着乐乐告辞了。
他们没想到这么她这么快就要带乐乐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能让他再在这里睡一晚上吗?”
她犹豫一下,随即感觉儿子轻轻地拉了下自己的手,她低头看去,见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
她把他抱起来:“你的意思呢?”
他凑到她耳边说:“妈妈,我想跟你回去,但是我也有点舍不得他们。”
她会意,看着儿子问:“那你是准备留下来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嗯。”接着又不安的说:“妈妈你不会生气吧?”
她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顶:“怎么会呢,妈妈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看得出来刚才他确实是很怕她生气。
他得到了保证就立即活泼起来,挣扎着下了地,然后跑到爱特夫人身边牵起她的手:“婶婶,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爱特夫人立即感动的泪光闪闪,把他抱起来连连点头:“好,好。”
就这样,她把儿子重新留在了他们家里,自己拒绝了艾特先生送她回去的提议之后,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出了门。
来这里的时候天气还没这么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气温下降的厉害,她又是个怕冷的身体,所以在别人只是穿着毛衣和大衣的时候,她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了。
她准备打车回去酒店,又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特别没运气,一连叫了好几辆车都不停,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往前走,试图拦住一部好心的车子。
就在她走了没多远的时候,身边忽然停下了一部车,她抬眼一看,还没认出来人,就听见了司涟夜的声音:“上车。”
她愣了下,还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他会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就被他打开车门后的那股扑面而来的暖气给吸引了。
她不假思索的上了车。
他坐在驾驶位置上心疼了看了她一眼:“今天天气很冷,你不应该穿成这样出门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暖气开到最大。
她感受着身前的暖意融融,长长的舒了口气,被冻得青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晕了些:“我明明出门的时候没有这么冷的。”
心里也有些懊恼,早知道真应该看好天气出门的,再不济也要多穿点。
车子渐渐的开上了大路,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去,司涟夜握着方向盘,就好像闲聊一样的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会在那里?那边有你的朋友?”
她的心猛地一跳,心想来了。
乐乐的存在这件事她考虑了很久,始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应不应该跟他说,在她心里,乐乐是属于她自己的,当然跟他没关系,但是她不确定他在得知乐乐的存在后会用出什么样的手断,所以,她很犹豫。
现在是个好机会,如果她有心坦白的话。
可是,最终想得到乐乐的心思站了上风,她顿了顿,在司涟夜暗暗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是,那是我之前的一对朋友,他们就住在这里,我没事就去看望了他们。”
竟然对乐乐的存在一字不提。
司涟夜的手不由得狠狠的握住的方向盘,他怕如果自己不这样的话,会忍不住的掐住她的脖子逼问自己儿子的下落,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肯对他说实话?他等她的坦白等了很久了!
他紧紧的抿着唇,线条优美的下巴绷成了一条直线,车里的气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犹豫了下:“你怎么不说话?”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她觉得现在的他莫名的危险,让她本能的想打破沉寂跟他对话。
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逼问她的想法,回答:“没什么,天气冷,没事就少出门,明天跟我去公司。”
她听了不由得有点惭愧,自己这个助理好像现在越来越是懒散了,上司在忙着公事,自己却去找朋友,难怪他好像不高兴,要是换了自己估计要骂人了,急忙点头:“好,我明天跟你去。”
自此一路无话,两人回到了酒店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朝她点点头:“你先休息。”
说完主动走到外间去了,留下她发愣。
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司涟夜很不对劲?那种冷漠的语气她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居然已经不习惯了呢。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慢慢地脱了衣服上床,又想起自己没吃药,赶紧把药吃了,在回身的时候,又突然发现他站在门口。
她不禁紧张的后退了一步,警觉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他不说话,目光放在她手上的药瓶上:“那是什么?”
她吃了一惊,本能的把手往身后放:“没什么。”
他皱眉走了过来,高大的身材站在她跟前,让她本能的有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身体开始有点发抖。
“给我看看。”他强硬的表示着,并且动作很快的伸手把抓着的药瓶给抢了过来。
她躲闪不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药被他抢了过去。
他扫了一眼药瓶,又皱起了眉头,打开药瓶看了看,发现里面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药片,就问:“这是什么药?”
她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把药瓶上的标签都给撕掉了,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发现。
她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他:“我想这是我的隐私,不想告诉你。”
司涟夜看着她,冷冽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下来,然后轻轻地把药瓶放在她的手心里:“这些药最好不要总是吃,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需要我带你去全身检查一下吗?”
她立即尖锐的拒绝:“不用了,我很好,这只是安眠药,吃来帮助睡眠的。”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那你晚上早点睡,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
她点点头,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戒。
他在心底叹息一声,因为她隐瞒儿子的消息而升起的愤怒已经消散无踪了。
她的身体已经被自己毁掉了,再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蹦蹦跳跳的活在阳光下,这是他欠她的。
她不想说出儿子的下落大概是自己还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吧,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做下的错事。
她看着他瞬间垮下来的身影有点发愣:“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走了更好,她急忙上前把房门给反锁,然后把自己包包里的几瓶药的标签全部都撕掉,反正这几年都是吃的这几种,不看标签也能认出来。
当天晚上,她睡得很好,迷迷糊糊中身边似乎一直有一个让她安心的热源在那里,让她能尽情的放松自己,得意安眠。
这让她心里总有种错觉,就好像他睡在自己身边了一样,可是等她早上睁开眼睛之后,又发现大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另一边的床铺平平整整,一点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放心下来,下床后打理好自己,出了房门就发现他已经起床了,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袖口挽到了小臂处,正在窗边借晨光看着一份文件。
浅金色的眼光照射在他俊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五官如雕塑一般,充满了强烈的男人味道。
这五年间,时光是厚待他的,他不但在这五年里没有衰老和憔悴,反而全身的气质更加迷人,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可否认的,她在看到他侧脸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重击了一下一样。
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深深吸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悸动,心里却渐渐的明了了。
看来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只是看到一个侧脸就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样的认知让她打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悲哀。
沈熙然,你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