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也都觉得好,当下就收拾了东西,一起往那门伢子处把证明开了下来,剑客和王浪都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进城也不过是为了到凤阳城有名的酒肆里头喝上一坛子出了名的凤城白酿,傍晚就要回来的。
所以待风渺音他们收拾了行李之后,剑客前辈和王浪两人都是直接跟着一起进了城的,没有回客栈收拾什么东西。
却说这凤阳城近日确实莫名的抓的很严,来来往往盘查的也大多是眼生的外乡人,从城门口开始便排起了长队,这进城盘查的队伍一直长长的排到了数十米开外。
不过王浪到是一城县令,与守卫更是相熟,所以几人不必要跟着普通百姓排队等验看,就可以直接从侧城门的小门处进出。
“哟,王大人又要进城喝酒了?”守门的侍卫兵颇为熟稔的打趣了王浪两句。
因为这王浪嗜酒如命,几乎每年都要来着凤阳城喝上一坛子凤城白酿。而前段时间正是这上好的沉窖的凤城白酿新启封的日子,所以这段时间王浪更是进城出城的走的勤快。
因为剑客前辈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选择一处落脚处,当天就算是喝酒喝的再高,走的地方再远,也是一定要回到落脚处才会休息的。
所以尽管剑客前辈和王浪两人进进出出凤阳城多次,几乎每隔一两日就要进城来喝上一盅,然后当天傍晚赶着城门落锁的前一刻紧赶慢赶的出城往边上落脚处回去,连日来几乎已经成了城门看守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这会儿看到王浪带人一起进城,城门口看守的侍卫兵也没有多心,只道又是王浪大人的江湖朋友,这不口里还直接就打趣上了。
王浪性子开朗豪爽,就算做了县令,但在衙门之外也丝毫不摆县令的架子,与谁都能成为朋友,当下也不气恼,大方的承认了下来,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就往城门看守小兵的手里一抛:
“接着,凤阳城上好的清酿,虽然比不得白酿,但也是顶顶出名的好酒。这会可别说我只顾自己喝酒忘了兄弟!”
“好香的酒,那老弟就在此先谢过王大人的酒了。你们从这边进去吧。”
那城门看守接过王浪抛过来的酒葫芦,打开盖子一闻,果然是凤城清酿,名不虚传,一看也是一个酒中痴人,那城门看守当下也就不再卡着王浪他们不放行,挥挥手赶紧的把几个人给放了过去。
齐笙和应安言驾着马车往里面走去,风渺音坐在马车里面也没有说话。剑客前辈和王浪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入这凤阳城了,熟稔的好像自家庭院一般,和那个爽利的城门看守打了一个招呼,几人简单的把身份证件对了一下,就穿过了防线。
一进城,凤阳城里面的气氛倒是与外面紧张盘查的气氛并不相同,反倒是一片和乐平静的熙攘盛况。
“这凤阳城倒是奇怪,城门口盘查的如此之严,但是城内的百姓却没有一丝受到打扰的惶恐模样,真是令人不解。”
齐笙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来往人流,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感慨。这句感慨倒引得剑客前辈和王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齐家小子不必多虑,这几日门口盘查的是严了一些,但是只是因为这凤阳城掌权的督察御史的老母亲这几日就要过八十大寿了,所以府里上下连带着这凤阳城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这大寿也很是邀请了一些世家名流之辈前来参加,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才开始限制出入凤阳城的陌生人流。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齐笙等人听了这个缘由,这才恍然大悟。可是随即有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这一个小小的凤阳城督察御史的老母亲过寿,就要如此劳民伤财。
弄得这么大事铺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侯之家国舅老爷的排场也不过如此了。风渺音不知道自己其实在无意之中竟然猜中了一点点真相。
果然山高皇帝远,这边城的督察御史就算的上是一方霸主,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了。
一个寿宴便发动全城戒严,可是这凤阳城的百姓们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丝毫也没有感觉到不妥的地方。
风渺音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他们自身都难保了,况且虽然这凤阳城城主是铺张浪费了一些,到底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风渺音他们倒也不急着插足其中,做些什么。
几人进了城就分开了,风渺音他们还要继续赶路,穿过这个凤阳城往后面的边城小镇赶去。
剑客前辈和王浪也就在此与几人作别,自顾的照着原本的计划往城中的酒肆走去,去一品那举世无双的凤城白酿去了。
风渺音几人没有多耽搁,一直驾着马车,在进城的时候,马车上的东西已经添置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并不需要停下马车重新休整一番,马车没有停顿的直接往对面的城门开去。
毫无阻碍的出了城,身后凤阳城的轮廓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变成了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风渺音这才放下了掀着帘子往后面张望的手,回身坐回了马车里面。
只是风渺音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很快,马车颠簸带来的疲惫感,让大伤初愈的风渺音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到风渺音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月落乌啼霜满天的时间了,一轮弦月挂在枝头,风渺音从马车上走下来,这才发现几人露宿在了郊外。
“渺音,你醒了?过来吃些东西吧。”
应安言正在生火将树枝串起来的干粮烤烤热,没办法路途匆忙,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发现下一个城镇还是遥遥无期,深夜赶路看不清前路,多少有些危险,所以齐笙和应安言就选了这个地方,打算将就一夜。
风渺音走出马车,这才看清了他们所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破败的小庙。
这处小庙还算干净,只是年久失修,房顶上面的砖块脱落,有些地方都可以直接看到明晃晃的月色了。风一吹,仿佛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了的风飒飒的吹响了屋子里面的残存的窗户纸。
风渺音有些新奇的看着这地方,真可谓是幕天席地,星斗满天。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只怕是被褥不够,看来最好是只能在马车里面挤一挤了,免得着凉。”
风渺音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若是一直这个天气倒也罢了,最怕半夜里突然下起雨来,那可就不太妙了。
风渺音坐下接过应安言递过来的干粮,热乎乎的捧在手心里咬了一口,意外的味道不错,风渺音三两下吃完手里的东西,对着应安言投过来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再来一块了。
应安言放下手里的干粮,对着风渺音有些不赞同道:“马车里恐怕睡不下三个人,渺音你的身子不好,我与子瑜已经商议好了,你一个人睡马车,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庙堂里面将就一下就好。”
风渺音摇摇头,有些坚持:“出门在外本来就没办法面面俱到,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娇气,我看这马车里面的位置还算可以,三个人虽然有些拥挤,但到底也比幕天席地的要好得多。”
齐笙看到风渺音和应安言有些僵持,将手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对着风渺音劝道:“风姑娘不必坚持了,你的伤口本就不能受挤压,这马车里面的位置虽然勉强可以睡下三个人,但是到底不免会有挤压碰撞的可能。
况且虽然我们江湖儿女不必太过忌讳这些,但到底男女有别。风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马车还是风姑娘更需要它。”
齐笙的话不无道理,风渺音点点头,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是将马车里面大部分的毯子和厚实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二人用来垫身,夜间取暖所用。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坚持了。虽然说习武之人有内力护身,比起一般人更能够御寒,但是却到底没能脱得了肉体凡胎的,这几床保暖御寒的毯子和褥子你们可不能再推辞了。”
应安言和齐笙都没再出言阻止,风渺音这才满意的把东西放了下来。
“好了,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众人各自安寝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