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掌让人觉得放松,虽然是昏迷着,但是他的手却总是让自己感觉充满了力量。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拿到了安氏所有的股份,至于安陌琪和孟怡,在那个精神病院里,大概她们也快要真的疯掉了,安氏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去告诉阿姨这个好消息,好不好?”
秦安娜自顾自的说着,洛司恒的睫毛微微动了下,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兴奋的仰着脸,跟他说要去跟妈妈分享他们的战绩。
“可是我真的好累,洛氏这么大,又收购了安氏,我自己一个人管理真的好累好累,你说过,要让洛天项一辈子都呆在诺禾阿姨的身边陪着她,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把他送到哪去呢?”
秦安娜摩挲着他毫无反应的手指,身体前倾,吻上他冰冷的嘴唇,狠狠的吸允着,撕咬着,像是在发泄某种不安一样。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洛司恒醒过来,如果说那个人不在了,他连求生意识都没有了的话,那就让他知道,那个人还在就是了。
“司恒,我找到她了,她没有死,大概是我的枪法退步了吧,所以打偏了,听说她被戴维带走了,大概他们会在一起吧。”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洛司恒身边的仪器。
那些日复一日平和运动着的线条,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秦安娜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居然真的有了反应,自己说到那个人,他就真的有了反应。
怒火慢慢的堆积在胸腔里,就像是发泄不出的岩浆一样,就快要把她烧的灰飞烟灭,她宁愿他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宁愿他真的只是昏迷,听不到任何话。
可是他的反应证明医生说的是对的,他什么都听得到,只是不愿意醒过来而已,他想看见的人不是自己,即使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他想看见的人却还不是自己。
手指捏的发白,身体都在颤抖着,房间里沉默着的空气从烫人的温度慢慢平静下来,秦安娜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些熊熊燃烧的怒火,好像就突然的不见了。
自己为了留在这里已经放弃了一切,秦家已经把她除名了,她不能失去这里的一丝一毫,就算是洛司恒想要去找那个安陌遥,安陌遥也不会再接受他了。
他只是沉浸在之前的回忆里而已,才会潜意识有反应,他还没有醒过来,这不能说明什么,自己会等待,只要他醒过来,他一定会待在自己的身边的。
洛氏别墅
安静的矗立着的别墅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一样,院子里那些曾经修剪好的树木都已经自由生长出了属于自己的样子,落叶飘落的到处都是,没有任何的声音,一片萧条的景色。
大门紧紧的关着,没有人进出,一切都好像没有了生机一样,诺大的一楼客厅里,巨大的复古钟正在一点一点的行走着发出声音,显示着这并不是一个静止的画面。
洛天项苍老的身影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身体佝偻,头发也都白了,完全看不出任何洛氏董事长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生活并不如意的孤寡老人。
他已经这样盯着地面很久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被秦安娜囚禁在这个本来属于自己的别墅里,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自己会老死在这座别墅里。
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而已,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洛氏,家庭,亲人。都在他被绑架送回来之后消失了,洛氏出事了之后,闵淑婉就带着洛司慕逃离了这里,那两个人大概藏的很好吧,现在都没有被秦安娜找到。
“咚,咚,咚……”大钟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在敲打着人的神经一样,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自己每天这样数着时间度日如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外面的天空呢。
高跟鞋的声音让洛天项的身体一震,好像是听到了幻听一样,这里怎么会还有人呢,这样想着看见秦安娜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洛天项也都还觉得一切都是个幻觉,没有任何的反应。
“洛叔叔,别来无恙啊。”秦安娜看着眼前苍老不已的洛天项和清冷的别墅。
“原来真的是你。”干涸又苍老的声音从喉咙里生硬的挤出来,反复砂纸一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浑身发麻。
“看来是这里没有人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洛叔叔连人都觉得是幻觉了是吗。”秦安娜高傲的看着眼前的人,就算是他是洛司恒的爸爸,可是此时秦安娜却只想杀了他。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能有什么可以拿走的?”洛天项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命了吧。
“明天就是司恒妈妈的祭日了,我要带你去祭拜她,位置在哪里?”虽然一直陪在洛司恒的身边,可是这么多年,洛司恒却从没有带自己去见过诺禾的归宿地。
“位置?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跟在洛司恒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从我嘴里提起那个女人任何一句话吗?”明天是诺禾的祭日他也知道,可是这么多年,洛司恒从来都不肯让自己再去见见她,更不要说祭拜。
“如果当初你没有抛弃诺禾的话,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里去,洛天项,这是你的报应,是你罪有应得的。”对于洛天项的所有,秦安娜都没有任何一丝的同情。
“罪有应得,呵呵,是啊,是我罪有应得,可是人就是这样,不爱就是不爱,戴维守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又给了他什么呢。”
洛天项抬起身子,就算是自己没有了权利和金钱,自己也还是她的长辈,没有在她面前低头的道理,况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管世人怎么说,当初的他都是真心爱闵淑婉的,只是诺禾并不肯跟他离婚,反而一点点走向了疯癫,自己也不想她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