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样的现场都会留下证据的。”盛昂司冷静的说道。
“其实最让我疑惑的是安曦然的话。”柯小嘉皱着眉头,仿佛怎么也解不开这个谜题。
“安曦然说了什么?”盛昂司问道。
“安曦然大意是说,这火是宁桐惜放的,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只有宁桐惜有这个嫌疑。”柯小嘉思索着说道。
“原因呢?说是宁桐惜放的火,总要有动机吧?”盛昂司转头看着柯小嘉说道。
“安曦然说宁桐惜嫉妒她有妈妈,所以杀了安茜。这明明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宁桐惜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儿杀人的,更何况是杀死安茜,打死我也不相信。”柯小嘉看着前方的路平静的说道。
“没错,也许这背后有太多的故事我们不知道了。”盛昂司说着右打方向盘转向了柯小嘉的家。
眼看就要到家的柯小嘉对盛昂司说道:“好好照顾桐惜,我一有时间就去看她。”
“放心吧。”盛昂司把车停稳,柯小嘉又转身看着后座沉睡的宁桐惜,满是担心的走下了车,柯小嘉刚下车,一个年轻的勤务员便跑了出来,柯小嘉转身对盛昂司挥了挥手,走了进去。
盛昂司调转车头,开出了干休所。一路上两边的路灯照在车里,昏黄的灯光从反光镜映射在宁桐惜的脸上。盛昂司满是心痛,他从没想过,原来宁桐惜对于自己是这样的重要。盛昂司只希望宁桐惜醒来时,能安然无恙。盛昂司苦涩的干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若是宁桐惜醒过来安然无恙,那恐怕自己更要加倍担心了。盛昂司感叹着下意识的要紧了后牙,默默的向幽兰山别墅开去。盛昂司到家时,佣人们已经都离开了,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盛昂司将宁桐惜抱到卧室的床上,宁桐惜睡得是那样的深沉,盛昂司甚至担心,就在这沉静宁桐惜便没了气息,所以盛昂司并不敢睡觉,过一会儿,就要看看宁桐惜的脉搏,只有这样,盛昂司才能感到稍稍的安心。
盛昂司抚摸着宁桐惜的脸庞,她睡的是那样的安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盛昂司无奈的苦笑,如果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该多好,盛昂司想着至少自己比宁桐惜坚强许多,倒是一定能挺过去。
可是这一切却偏偏发生在宁桐惜的身上,她那样瘦弱,怎么能担得起来?盛昂司忽然想,如果宁桐惜醒了,一定要让宁桐惜多吃些肉,要不然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些磕磕绊绊?盛昂司轻轻抚摸着宁桐惜的手背,忽然一瞬间,盛昂司不想再让她醒过来,如果她不再醒过来,也许也不用在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
盛昂司回想着宁桐惜和自己说过那个救下宁桐惜的安茜对自己是多么的好,宁桐惜失去了一个这样的人,她心里该是有多么痛苦?盛昂司忽然想到自己,也许应该万幸,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可是当盛昂司抬头看着宁桐惜的时候,忽然语塞,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了么?
这个细雨蒙蒙的夜晚,盛昂司守在宁桐惜的窗前,彻夜没有合眼。宁桐惜的世界已然已经变了模样,再不是孩童般的清澈单纯,也许再次醒来的宁桐惜便要孤独一人面对眼前的这个世界了。
人总要长大,岁月总要流逝,时光总是荏苒,没人能阻止,因为任何人在时间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犹如那沧海一粟,一粒微尘。人生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悄然改变,或好或坏,让你欢喜或是让你伤悲。可是,谁又能怎样呢?奋力一搏?笃信着胜天半子?还是坦然面对,任由岁月的雕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无法迁移,无法复刻。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清晨便有鸟儿开始在树枝上唧唧叫唤。宁桐惜也许是听到了小鸟的叫声,也许是闻到了清新的泥土的气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盛昂司还是依靠在床边,均匀的喘息着。
宁桐惜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伸手抚摸着盛昂司的头,记得上一次盛昂司伏在自己的床边,还是自己喝醉了酒,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每一次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他?宁桐惜的眼角总是挂着眼泪,却又不想再让盛昂司看着自己哭泣。
宁桐惜看着窗外的那颗老树,仿佛在宁园的后院里也有一棵。还是在宁桐惜很小的时候,是宁桐惜的妈妈,沈晓星拉着宁桐惜的稚嫩的小手,在那棵老树下,给宁桐惜讲着故事唱着歌。
妈妈?宁桐惜的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个只出现自己儿时记忆中的面目模糊的妈妈。妈妈?也许自己从来都是多余的,所以妈妈独自一个人撒手人寰,所以留下宁桐惜自己来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宁桐惜对于母亲的印象是那么的有限,那么模糊。
母亲的面容、身高哪怕是声音宁桐惜仿佛忽然间都没有了记忆。宁桐惜忽然有限害怕,原来深藏在心底里的那个人居然已经是这样的遥不可及了。
微风徐来,轻抚在宁桐惜的脸庞,是那样的让人惬意,这是母亲的感觉么?宁桐惜努力回想,但是,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就算找回了母亲的全部回忆那又如何?母亲已经离开快二十年了,宁桐惜早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生活。
宁桐惜忽然很是想念自己的母亲,有那么几年,宁桐惜在安茜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虽然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安茜并不是她真正的妈妈,安曦然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可是这仍然无法阻止宁桐惜这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对母亲的向往,安茜给予了宁桐惜所有母亲的温暖,可是这一切都在几天前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