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茜去世之后,宁远山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只有安曦然来喂他吃饭,宁远山时常出神的看着窗外已经烧得焦黑的花房,宁远山时常这样一看就是好几个钟头,安茜的死带走了宁远山太多太多的回忆。
宁远山时常想他的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是从父亲的手中接过宁氏?还是遇见认识了安茜?还是对沈晓星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对错?有时候宁远山也不知道自己对沈晓星到底是爱还是恨?
沈晓星和安茜都已经离开了他的生活,宁远山无论有多少爱恨情仇都无法再对这两个人言表,更没有人再听他诉说。也许这些前程往事最后也会跟着他进入坟墓,也许到那个时候宁家的恩怨才会结束。
宁远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愈见不好了,他总是在清晨的时候咳嗽,在安曦然进来给他送早餐的时候,他总是刻意的克制自己。宁远山希望自己不要在安曦然面前倒下,至少在这个时候,自己活着就是对安曦然最大的安慰。
宁远山有时也会看着安曦然出神,别人也许会以为宁远山在思念安茜,这也包括安曦然在内,毕竟她们是母女,神似的地方是在太多了。不过,宁远山自己心里清楚,他在安曦然的身上根本看不到安茜的影子。安曦然和安茜只不过是皮囊相像罢了,当然宁远山并不是不喜欢安茜,只是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多看看自己的女儿。
家里因为宁微的到来,多了几分生气,宁微倒像个女主人一样,每天带着这些佣人们进行扫除。还主动掌管起家里的大小事务,宁微这样做,宁远山倒是没说什么,也许这个小姑娘只想在这个特别的时期为家里分担一些事情。
安曦然从来不会评论任何一个人,当然对待宁微也只不过是面子功夫,仅有的礼貌而已。本以为已经是宁园的女主人的安曦然却被这个才来了没几天的小丫头抢了权利,心里当然不会爽快,不过安曦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隐忍,早就明白只有宁远山说话,才是宁园的圣旨,安曦然并不着急,因为她现在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
安曦然巴不得宁微能做的更多,因为只有这样,安曦然才会从中找到宁微的软肋,宁微的错处。到那个时候,安曦然便会一击即中,不给宁微留半点喘息的余地。其实,宁微也许并没有想的这么多,她不过是在帮着她的大伯和书卓哥哥在搭理宁园。这只不过是她的举手之劳,她为了这两个人是愿意这样做的。
难得宁静的早晨,一辆黑色林肯缓缓驶入宁园,这辆车里的人将打破宁园里的人们难得平静下来的心。
这两黑色林肯停在宁园的楼门口,沈星洛从副驾驶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西服,又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沈晓岚和宁桐惜陆续走下车来,沈晓岚走路生风的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进宁园。
“宁远山呢?叫他下来见我!”沈晓岚朝着迎着走来的佟叔说道。
“是,是。您先请坐,沈少爷,小姐,你们也坐,我这就去上楼请老爷。”佟叔看着沈晓岚身后跟着宁桐惜,这几天的担心也落了地,想来沈晓岚这是来送宁桐惜回家的。
沈晓岚、沈星洛和宁桐惜落座之后,程妈叫人呈上了咖啡。三个人正襟危坐的在大厅等候,不多时候,宁远山拄着拐杖,在安曦然的搀扶下走下了楼梯。宁桐惜抬头看见宁远山住着拐杖,不由得心中一惊,站了起来,宁桐惜皱起了眉头,想上前去搀扶。
“坐下。”沈晓岚轻声但是不容置疑的说道。
宁远山和安曦然下楼后,宁书卓和宁微也在跟在宁远山的身后走了下来。宁桐惜倒是想过很多种与自己的哥哥宁书卓重逢的场面,可是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情景。
宁远山并没有和沈晓岚问好,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安曦然安静的站在宁远山的身后,仿佛宣示着自己的身份。
“你来宁园有事么?”宁远山挑着眉毛说道。
“当然,我若没有事,你请我,我还不来呢!”沈晓岚同样横着眉毛说道。
“有事,就快说吧。”宁远山一副很没有耐心的样子。
“好,既然如此,咱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样安排桐惜?”沈晓岚直奔主题。
“她?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宁远山瞟了一眼宁桐惜,可是这一眼,宁桐惜却全然感受不到一点点父亲的牵挂,到如同大街上的陌生人。
“你为什么要撵走桐惜?”沈晓岚转过头看着宁远山说道。
“这是我们宁家的事。”宁远山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桐惜也是你们宁家的人!”沈晓岚寸步不让的说道。
“她放活烧死了安茜,我不能容她。”宁远山微微闭上眼睛说道。
“我没有!”宁桐惜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严肃的看着宁远山和安曦然说道。
“宁远山,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是桐惜烧死了安茜?”沈晓岚给宁桐惜使了一个眼色,宁桐惜才坐了下来。
“当时只有她和我妈妈在花房,不是她又是谁?”安曦然瞪着宁桐惜说道。
“就算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花房,那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火是桐惜放的呢?”沈晓岚并没有追问放火的原因,而是再次询问放火的证据,因为沈晓岚心里清楚,这火必然不是宁桐惜放的,因为他了解宁桐惜,所以他更相信宁桐惜。
“这!”安曦然当然知道根本就不存在宁桐惜放火的证据,但是安曦然并不想放弃,继续说道:“她嫉妒我妈妈,所以才放的火。”
“你说桐惜嫉妒你妈妈?请你告诉我,她这是在嫉妒什么?”沈晓岚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就是记恨我爸爸是如此的爱着我妈妈。”安曦然冷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