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早就想跟县令说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昨天我那位朋友有没有和县令说。”

苏九月吐了口气,表情有些紧张。

“苏大夫是说建立镖局的那件事儿?”

刘县抿了抿嘴,胡子上下的颤动着,脸上有些古怪的神色。

苏九月点点头,她瞧了一眼面前刘县令的表情似乎不那么乐观,难道是这事没谈拢吗?

“这事儿他确实已经和我说过了,只不过恐怕帮不上什么忙,除了能给你们一些言论上的支持之外,户籍这事儿恐怕还得他自己弄。”

苏九月低下头抿了抿嘴,脸上玄机又露出一丝笑容:“刘县令能够代表衙门帮着这些人,已经算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情分了,户籍也是皇帝规定的,自然不能说改就改,若是他能够做成这事儿,那也是要多多劳烦限令的。”

“这话说的太客气了。”

苏九月又和他客套了两句,才道:“我许久都没有见到刘夫人了,想与她叙叙旧,现在甚至还没有来,左右也没有什么事。”

苏九月低着头,脑中琢磨着想要再问一问赵夫人。

“这可以,不过我这还有一件事要和苏大夫说。”

刘县令说道这儿,语气更严肃了几分,脸上却带着一丝愧疚之色。

“之前犬子让我去查了科举的事情,发现一时起终身的有些许猫腻,说起来是再惭愧那一次的监考官正是我之前的先生。”

刘县令说着,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苏九月抿了抿唇,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斟酌地开了口:“如果这件事情禀告圣上的话,县令的先生会不会遭受惩罚?”

“必然会。”

刘县令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那便不说了,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若是无人知晓,也必然会有人去彻查此事。”

苏九月只要能够确定他确实考试作弊就可以了,到时候暗中威胁就已经能达到她的目的了。

“但是这件事情……”

刘县令叹了口气,苏九月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之前跟蒋秀才闹得沸沸扬扬,蒋秀才他们家因为两代都出了秀才,所以格外受他重视,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内幕。

他还想着若是他们家能出一个举人,他也能跟着获点儿利,现在看来他不被牵扯已经是很好了。

“这件事其实过去就过去了,蒋秀才虽然在外面有一些名气,不过到底没什么真才学识,这么多年没有做出来什么东西,而且在百姓中的口碑也不是很好,刘县令不必担心。”

“是我钻牛角尖了,苏大夫看的确实很开明。”

苏九月推脱的安慰了两句,刘县令才叹着气,将苏九月送到刘夫人的房间。

“苏大夫怎么来了?”

刘夫人正在和偏厅里面的吴夫人赵夫人聊天,看样子表情并不是很好,可能是在聊什么严肃的事情。

苏九月微微的点了点头,正好这几个人都在,她想问什么也正好全都一并问了。

“是啊,苏大夫这两天不是应该很忙吗,要是有时间来这儿了。”

赵夫人赶紧抬袖,擦着眼角边的泪水。

苏九月只当做没看见,脸上仍然挂着一抹微笑:“和刘县令的事儿已经商量完了,等这件事情做完了,我又要重操旧业了,所以左右仔细想想这事还得找你们商量一下。”

“苏大夫要接着做美容的事儿了,那太好了,妾身这些日子没做脸总觉得大不如以前了,自己摸着心里都觉得不舒坦。”

刘夫人这么一说,这气氛倒是活跃了几分。

“是这样的,做女人就是很难的事情……”

苏九月突然的感叹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切身记得苏大夫还是个闺阁中的女子吧,怎的就说这种话?”

刘夫人虽然惊讶,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这苏大夫与别的女子不同,她是知晓的,只不过——这是她这么多年了,才觉得只有当姑娘的时候是最快乐的,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也说出这样的话。

“刘夫人,”

苏九月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她想给这几个夫人灌输一些现代的想法,也不是鼓励他们和离,但是希望他们能够不要委屈自己。

“我觉得如果是我在成亲之后, 丈夫违背了原来答应的事情,给我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果,那我一定不会选择再跟他继续待在一起,我会选择和离。”

“和离?但这也太草率了!”

刘夫人听到脸色一变,这么草率的想法,她是有点难以接受的,虽然和离并不会受多大的歧视,但是说到底也会挂上与旁人不同的名号。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能够自己谋生,虽然辛苦,但也刘夫人想必也知道,若是想要改变这个男人的想法,那他一辈子都要耗在这个男人身上。”

“那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改变,她该怎么办?那如果她的孩子,也遭受被和你一样的痛苦,那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苏大夫莫不是在说我,我听见一字一句却就像在劝诫我一样,我知道两位姐姐都没有同苏大夫说。”

“但苏大夫说的却是一模一样,我确实存着,要让他悔改的心思,可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能在家中等着丈夫。”

苏九月眉头皱得更紧了,感情她说了半天,刘夫人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想法。

“那好,你觉得我应当如何?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做点生意还要当个学徒,同多少男子接触过,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应当被浸猪笼?”

“我跟你讲这个事儿,也不必避讳着大家,之前我奶为了银子把我卖出去的,那我若是应了他们的愿嫁了过去,还不知道是一幅怎么样的光景,总之不可能比现在还好!。”

“况且孝子大于天,这事儿是奶安排的,那我爹娘又无法掺和,我又当如何,莫非真的这辈子就和这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苏九月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言尽于此,若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必然会有很多出路,但若是没有,那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