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苏浅浅向后倒去的时候,墨天佑下的马山扔了手里的东西,伸手就去拉她。可是冰地太滑,他一脚踩上去就滑倒了,不仅没拉住苏浅浅,反而在摔倒时撞了她一下,让她更快更重地落进了水里。
苏浅浅的尖叫划破了夜空的寂静,这里离烧烤的地不太远,有人听到了叫声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又开始和朋友们一起欢笑吵闹起来,将那声音抛到了脑后。只有莫芊芊突然一阵心悸,然后慌乱地往这边跑来。
墨天佑和苏浅浅都不知道,其实还有另一个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许宁本来只是想偷偷跟过来,听一听钟槿嵘和墨天佑是否会谈起徐漾。墨天佑不让他说,但他偏偏却又很好奇,毕竟这可是墨大少爷的风流韵事,不只他,来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很感兴趣。
只是他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钟槿嵘和墨天佑,而是苏浅浅和墨天佑。许宁心里一喜,他知道墨天佑的妻子和苏浅浅是朋友,墨天佑新婚之夜在外面招惹桃花,如果被他老婆和他小婶知道了,不知道身为他老婆朋友的小婶会不会教训他。毕竟墨臻和就是从小教训他们教训到大的,说不定找的老婆也跟他一样呢?
许宁心中的八卦之魂燃烧,立马就决定跟上去。
作为一个跟踪者,许宁肯定是不合格的,所以他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的跟着,但是即便是远远地跟着,他也察觉出了墨天佑和苏浅浅之间的不对劲。
这两人好歹也是亲戚,但是走了这么一段路,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程一点交流也没有!
等到苏浅浅终于回身开始跟墨天佑说话的时候,许宁还以为这个四婶终于要开始教训侄子了,他内心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却没想到,后面剧情的发展,直接让他懵了圈。
苏浅浅“扑通”一声落了水,许宁看着墨天佑摔倒了之后立马爬起来,嘴里大声地叫着“浅浅、浅浅”,然后紧跟着也“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许宁吓得张口就想喊出声,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跟踪过来的偷看的行为实在太不光彩,于是拼命忍住了大叫的冲动,旋风般地跑回酒店喊保安去了。
苏浅浅落水的那一刹那,身上除了冷还是冷,湖面的冰层太薄,根本就无法阻止她往下沉,穿在身上的羽绒服很快就注满了水变得异常沉重,苏浅浅是会游泳的,可是在这刺骨的冰水中她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只能不断地往下沉。
在下沉的过程中,苏浅浅一会儿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一会儿又庆幸自己幸好换了一件轻薄型的羽绒服出门,不然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沉到湖底了。
她不到岸上的呼喊声,也看不到那一团正向游来的黑影。水里比岸上更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徒劳地挣扎着挥动着自己双手,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冻僵。
墨天佑跳下水之前虽然脱了身上的大衣,但是刺骨的寒冷还是减缓了他的速度,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找不到苏浅浅的人,越是救不了她。
湖边很快就聚集起了人,在知道有人已经跳下去营救之后,探照灯立马照亮了整个湖面。酒店没有专业的营救人员,钟槿嵘只能挑了两个水性好的保安,叮嘱他们下了水,和墨天佑一起救人。
120已经打过了,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驱寒的棉被热水也都准备好了,只能人上来,莫芊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湖边紧盯着湖面晃动的湖水小声的哭泣。她担心,这么冷的天,就算苏浅浅被救上来,也免不了要大病一场了。
“别担心。”钟槿嵘走过去握住她发抖的手,“湖水并不深,会救上来的,我已经给四叔打了电话,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想瞒着墨臻和,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怎么还没有上来?会不会……会不会……”莫芊芊哆嗦着心里一阵阵害怕,她怕会出现最坏的情况,天气这么冷,湖水那么冰,苏浅浅身上还穿了意见羽绒服,万一她撑不住了怎么办?
莫芊芊将脸埋进掌心里,泪水沾湿了指缝,钟槿嵘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无声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而许宁站在他们身后,好几次想走上前去跟钟槿嵘说说说话,但是一看人家两人相依相偎的情景,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怎么突然间身边的好兄弟都走桃花运了,就只有他被人甩了,狼狈不堪。
许宁一时间心如火烧,他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分享他的发现,最合适的人就是钟槿嵘了,可是现在时机不合适,地点也不合适,他只能拼命地忍着,然后祈祷着墨天佑能够平安。
墨天佑在水里找了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苏浅浅,多亏了苏浅浅身上穿得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他奋力游过去,在抓住苏浅浅的手那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那时的苏浅浅还是有意识的,在有人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马上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缠了上去,紧紧地抱住那个人不放了,这无疑加大了墨天佑救人的难度,可是他舍不得放开。也许只有在水里的这片刻,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抱着这个人,看着这个人,亲近这个人,不必担心会有人斥责,会有人反对,会有人拒绝。
苏浅浅已经冻得脸色发紫,墨天佑将自己冰冷的唇在她的额头上,然后抱着她奋力的往上游,可是这太难了,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很勉强,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就更艰难了。幸好救援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帮着他一起游上了岸。
墨天佑这会儿已经力竭了,救援的人发现他的情况想要接过他怀里的人,但是墨天佑强撑着没有给,知道上岸的那一刻,他才将人交给了早已等待在岸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