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最终还是没能抓起那串钥匙,因为就在墨臻和出声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蜷缩着手指,在空中虚抓了两下,然后抬起胳膊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墨臻和走过去伸手捡起那串掉在地上的钥匙,然后用力拉开苏浅浅遮挡在眼前的手臂,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苏浅浅的哭得太厉害了,脸上湿乎乎的一团,分不清楚哪些是眼泪哪些是鼻涕,哪些又是汗水。她哭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睫毛全都黏在了一起,鼻尖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就跟小丑一样。
墨臻和伸出大拇指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可是苏浅浅的那一双泪泡眼就跟两眼泉眼一样,不停地往外涌出温热的泉水,墨臻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后来墨臻和索性就不擦了,任由苏浅浅的眼泪往外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将她胸口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小片。
再由她这么哭下去,这双好看的如同装进了万千星辰的眼睛,今天是不想要了。墨臻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苏浅浅揽到自己的胸前,让她的眼泪鼻涕糊上了自己刚换上的长袖T恤。
苏浅浅只顾着哭,哭得都打嗝儿了也停不下来,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一直站在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墨臻和只好就着揽着苏浅浅的姿势,就这样让她站立着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提溜会客厅。
“嗝~”苏浅浅猛然间一个大嗝儿打出来,被墨臻和抱她的姿势给吓着了,眼泪虽然还在往下掉,但是好歹是不哭出声了。
墨臻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将苏浅浅放到沙发上坐着,看着她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和黏糊糊的脸颊,转身准备去给她拿条毛巾擦脸,然后就被苏浅浅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手腕。
“你、你、你别、别走哇!”刚才哭得太卖力,这会儿苏浅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说两个字就的抖一抖,再说两个字,又得抖一抖。
她这个“哇”字一出来,墨臻和还以为她又要开始哭了,明明眼睛都快要哭肿了,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我不走,我去给你拿毛巾,把脸擦擦。”墨臻和看着苏浅浅那副又丑又可怜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万分的心疼。
其实又能有多大多严重的事呢?何妨要惹得她哭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我可以自己擦!”苏浅浅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墨臻和手不放,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抹,她是生怕自己一放手,墨臻和就又走了,然后连个消息也不给她。
她抹得又重又用力,脸上半干未干的泪水都给抹掉了,粘在两颊边的发丝也给抹得到处乱翘,本来就又干又红的脸,现在就更干更红了。
“好了。”墨臻和抓住苏浅浅在自己脸上凌虐的那只手,“越抹越丑,都让人不敢看了。乖乖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拿毛巾。”
听到墨臻和说自己丑,苏浅浅只觉得心脏救得一下生疼,然后眼泪又开始往下掉。看着那两颗水珠就要从她的眼眶里滚出来,吓得墨臻和在心里咒骂自己一句,赶紧地就伸手遮住了苏浅浅的眼帘,企图阻止那两颗泪珠滚出来,然后俯身“啾”得一下在苏浅浅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苏浅浅的嘴巴上也沾染的全都是眼泪的味道,咸咸的。
“别哭了,再哭就水漫金山了。”墨臻和说着又俯身去亲了苏浅浅一下,这次是亲在脸颊,也和嘴巴一样,是咸咸的味道,“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你就乖乖地坐在这里,等着我,不准再哭了,好不好?”墨臻和像哄孩子一样地哄苏浅浅。
“……好。”苏浅浅在墨臻和的手心里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哑着嗓子答应了。
墨臻和这才慢慢拿开了自己手,那两颗已经溢出的泪珠到底还是从苏浅浅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不过在墨臻和将它们拭去之后,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溢出新的泪水了。墨臻和终于可以放心地去拿毛巾了。
刚才的一阵痛哭,让苏浅浅直到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神智仿佛都随着眼泪一起流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为什么哭,只知道睁着肿胀干疼的眼睛,目光随着墨臻和身影而移动,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分毫。
墨臻和不仅拿来了毛巾,还端来了人睡。他先是坐下来帮苏浅浅擦干净了脸和手,然后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对苏浅浅说:“闭眼。”
苏浅浅顺从的闭上眼睛,感觉一阵热气扑面,墨臻和将拿条人毛巾敷在了她的眼睛上。
“疼吗?”墨臻和刮刮她的脸颊问。
苏浅浅看不见,只能双手摸索着,然后将墨臻和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鼻子里“哼哼”两声,意思是说自己疼。
“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的眼泪呢?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办?”墨臻和压压敷在苏浅浅眼睛上的毛巾,又是想叹气,又是想好好的亲亲她抱抱她。
不过这一回苏浅浅比他主动多了,明明眼睛上还盖着东西什么也看见,身体却是扭呀扭呀,屁股也是蹭呀蹭呀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墨臻和的身上靠。
如此惹人疼爱的小动作,墨臻和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顺势就把苏浅浅揽了过来,抱到自己的腿上,将她禁锢在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一挨上墨臻和的身体,苏浅浅就伸手揽住了墨臻和的肩膀,然后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墨臻和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透过初夏薄薄的衣服传递到自己的身上。鼻息间都是她熟悉的墨臻和的味道,身上暖洋洋的也全都是墨臻和的温度,苏浅浅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终于放松下来,她的神智也终于渐渐回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