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苏浅浅将自己冰凉的小手贴在墨臻和温热的脸颊上,“今天一定要把问题解决了,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但还是固执地用那一道缝的目光盯着墨臻和。
墨臻和无奈地抱起她:“我们可以到床上去慢慢谈。”
“呀!”苏浅浅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其实她也很想睁大眼睛,奈何眼皮子太重太厚,她没办法睁得更大了,“对着我这么丑的一张脸,你也下得去手吗?”苏浅浅问。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不好看,而且方才墨臻和还说过她丑,她记仇。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吗?”墨臻和看着她笑,然后拧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温暖的就和春天一样,冷热交替间,苏浅浅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玻璃瓶子,很快就会有水汽在她的皮肤上凝结,形成白茫茫的一片。
“阿嚏!”苏浅浅忍不住打了喷嚏,墨臻和赶紧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将她裹住了。
“我去帮你放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墨臻和揉了一把苏浅浅的头发说。
苏浅浅一边点头一边又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浴室里很快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苏浅浅歪头靠在床头,张嘴懒懒地打了哈欠,突然觉得有点困了。
她这一晚上光顾着哭,现在才觉得累,浮肿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鼻子也有点堵气了。等墨臻和放好了水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苏浅浅已经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睡着了。
他走过去将苏浅浅放在外面的手收到被子里面,然后一手托着后脑勺,一手扶着她躺下了。苏浅浅刚才被眼泪洗礼过的的脸颊上有点干,这会儿紧绷绷的,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镜面般的光泽。墨臻和不忍叫醒她,只能轻手轻脚地帮她脱了外衣,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将卧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了床头昏黄的壁灯,墨臻和凝视着苏浅浅,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待她真正地睡熟后,然后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正是半夜万籁俱寂好眠时,沈宣和被一阵接着一阵契而不舍的手机铃声吵醒,暴躁地想要打人。
“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不然你结婚的份子钱我就好心替你收了。”沈宣和闭着眼睛,声音宛如梦游一般,空洞无神。
“给浅浅请个假。”墨臻和站在客厅的窗边,望着窗外无垠的夜色说。
沈宣和“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好像瞌睡一下子就醒了:“怎么?你让她下不了床了?”他笑。
“病假。”墨臻和不理会他的调侃,伸手拉开窗户,初夏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吹散了房间里空调的冷气。
“骗你回家的借口而已,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让我损失我的得力干将?”沈宣和掀开被子起来,在黑暗中一路行走,从卧室到客厅,竟然如同白昼。
“既然你都给了借口,我不利用起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墨臻和靠在窗帘后面,看着脚下这座城市里的万千灯火霓虹辉煌,倒映在夜空中也仿佛替代了那万千的星光。
“既然知道是好意,那你得记得你领了我的这份人情,将来要还的。”沈宣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黑暗中,只有饮水机和他手里的手机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不要做多余的事。”墨臻和说,“我对你的那些不感兴趣。”
沈宣和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曲指轻轻敲了一下玻璃杯的杯壁,被子发出“叮”的一声响,在黑黢黢的夜里,听起来尤为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不需要你感兴趣。”沈宣和转身往回走,“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你想逃也逃不了。”
“嘟嘟——”墨臻和很果断地切断了电话,沈宣和握着手机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微笑来。
墨臻和连夜给苏浅浅请的病假,第二天早上就派上了用场,因为昨晚吹了冷风受了凉,苏浅浅第二天很光荣地感冒了,头昏脑胀嗓子疼还流鼻涕的那一种。
“都怪你是乌鸦嘴。”苏浅浅一边“刷刷刷”地抽纸擤鼻涕,一边哑着嗓子“嗡嗡”地说话。
墨臻和递给她一杯热水,然后伸手探了一把她的额头,说:“没发烧,普通感冒。你先把药吃了,今天就在家休息,我帮你请了假。”
“你帮我请假,回头病好了去上班,宣和表哥又该挖苦我了。”苏浅浅耸了耸鼻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皱这眉头,将墨臻和拿给他的药吃了。
“他挖苦你,你就挖苦回去。”墨臻和坐在床边,看着苏浅浅把药吃完,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
“我说不过他呀!”苏浅浅抱怨。她的鼻子不通气,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耳朵里“嗡嗡”的,跟藏了一只蜜蜂一样,而且总是过不了两秒,鼻腔里就开始痒痒的,有鼻涕要流出来了。
“我煮了点粥,吃点吗?”墨臻和摸摸苏浅浅的脸颊。
因为早上的天气看起来不太好,外面也没见太阳,所以墨臻和干脆没拉开窗帘。卧室里开着灯,灯光下坐在床上,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苏浅浅,给人的感觉暖暖的,像一只正在打盹儿的猫。
“有小菜吗?”苏浅浅咂巴咂巴嘴问。
“你感冒了,得吃得清淡点。”墨臻和。
“嗯,不对。”苏浅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感冒了应该多吃辣的,辣出一身汗,感冒就好了。”
“歪理。”墨臻和揪揪她通红的鼻尖,出去给她盛粥去了。
“别捏鼻子呀”苏浅浅大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子往后直缩。
她这一早上就差不多用掉了半包面巾纸,都是擤鼻涕擤的,她那小小的挺翘的鼻子早就受不住她如此的折磨了,这会儿是又干又疼,墨臻和还偏偏伸手来捏,真是一点也不体谅她。
感冒了虽然身体很难受,但是能够待在家里得到墨臻和贴身的悉心照顾,苏浅浅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这一场病,大概是为了她和墨臻和的和好而来,能够与墨臻和重新回归甜蜜的二人时光,她生点小病算什么呢,都是值得的。
只是,苏浅浅搅了搅捏在手里的被角,她与墨臻和之间的核心问题,还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