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姓'墨'?”墨与唐突然问。
“是'莫扎特'的'莫'”莫芊芊回答。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毛巾被她整整齐齐地叠着摆放在膝盖上,双手一直紧握着,整个人都透露着拘谨。
“噢,那也挺有缘的,而且你和浅浅的名字也像。”墨与唐虽然看着面向比较凶,但是对待小辈或者客人,其实要比沈月白更平易近人一些,显得不那么的有距离感。
“是,中学时期,我和……浅浅,我们是校友,因为名字读音太像,还闹过不少笑话。”不擅长应付长辈的莫芊芊,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顶上,顺着墨与唐的话往下聊,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当个鹌鹑。
苏浅浅有意想让莫芊芊在两位老人面前留一个好像印象,刚好莫芊芊提到了他们的中学时代,她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轻松又愉悦的话题,便主动担任起活跃气氛的主角,跟墨与唐和沈月白说起了自己的中学时代。而她的中学时代,又处处有莫芊芊的影子,这样自然而然地就让莫芊芊参与到了话题中,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中间夹杂着墨与唐和沈月白偶然的询问,竟然也聊的十分融洽。
从屋外进来的时候,莫芊芊的肩头和发梢都被雨淋得微微有些湿,赵婶给的毛巾她好像忘记了用,有水滴顺着发丝流下凝结,然后汇聚成水珠,最后落在她本来就已经被沾湿的肩膀上。
她自己没注意,迫不及待拉着她给墨与唐和沈月白做介绍的苏浅浅也没注意,只有站在她身后的沈宣和注意到了。
于是,就在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聊得还算愉快的时候,沈宣和拿着自己手里的毛巾,站在莫芊芊的身后,将她湿润的发梢用自己的毛巾包裹住,然后轻轻地擦了擦。
柔软干燥的毛巾,吸水性很好,头发上的水珠很快就被吸干,沈宣和捏着毛巾觉得有点使,于是将自己的毛巾搭在胳膊上,然后身体前倾,凑近了对坐着的莫芊芊说:“你的毛巾给我。”
其实在沈宣和突然伸手过来帮她擦头发的时候,莫芊芊就有点懵,她连话都不敢说了,思维也有点阻塞了,所以当沈宣和说把毛巾递给他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思考,而是凭借本能将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毛巾递给了他。
沈宣和接过毛巾将它展开,然后把它披在了莫芊芊的肩膀上。
苏浅浅坐在莫芊芊的身边,从沈宣和走过来突然伸出手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沈宣和,紧紧地无声地盯着。
当时沈宣和同意她和莫芊芊的计划时,她还真的以为沈宣和就是同意了,结果没想到,根本就是她太天真了。
从进门开始,沈宣和没按照她的剧本走,所以现在他又是在干什么呢?他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向墨与唐和沈月白展示他和莫芊芊的真实关系啊!苏浅浅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前说好了,沈宣和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拉着莫芊芊跪在沈月白面前求她成全了。
苏浅浅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她现在很慌,非常的慌,她觉得此时的沈宣和不仅是在打她的脸,更是在往她的身上插刀。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去看沈月白的表情,只能像个睁眼瞎一样木然地转头去看墨臻和。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怎么办?
墨臻和拍拍她的头,一脸的平静。
莫芊芊也被沈宣和突然亲密的举动给吓着了,她觉得下一秒就可以听到沈月白震怒的声音,质问她和沈宣和是什么关系。她现在慌的一匹,但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偷偷地身后去戳身边苏浅浅的腰,戳了两下苏浅浅没给她反应,她只能伸出两根手指,然后使劲一拧。
疼!苏浅浅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还好她反应快,及时把自己的叫声咽了回去。
“现在怎么办啊?”莫芊芊冲她使眼色。
“我怎么知道!”苏浅浅咬着牙瞪沈宣和一眼,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就在这紧张而又尴尬的时刻,墨臻和开口说话了。
“妈,是不是该开饭了。”墨臻和一手搭上苏浅浅的肩膀,看了若无其事的沈宣和一眼。
“是该开饭了。”沈月白颔首,看着墨与唐。
“那就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墨与唐发话道,“没想到浅浅的中学时代这么有趣,跟小莫之间的的友谊也很难得,嗯,比老四小时候好多了。”
一家之主起身,莫芊芊这个客人自然也不能继续坐着,大家都站起来,然后跟在墨与唐的身后往餐厅走。在墨与唐和沈月白看不见的地方,苏浅浅狠狠地剜了沈宣和一眼,然后把莫芊芊拉到自己的身边,跟沈宣和隔开远远的。
于是等大家都落座之后,他们的位置是这样排列的:墨与唐坐在主位,沈月白坐在他的右手边,旁边是沈宣和,墨臻和坐在墨与唐的左手边,旁边是苏浅浅,苏浅浅的旁边是莫芊芊。
简单来说,就是莫芊芊坐在沈宣和的斜对面,然后苏浅浅依旧觉得这个距离不够远,只是墨家的饭桌上,座位都不是瞎坐的,苏浅浅也不能任性地把莫芊芊和沈宣和放在一头一尾遥遥相望的位置。
“小莫跟浅浅一样,都是A市人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不是也跟浅浅一样,今天的菜色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在赵婶上菜的间隙,沈月白笑着对莫芊芊说。
“伯母费心力,我跟浅浅的口味都差不多,今天菜色我都很喜欢。”莫芊芊的脸上也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笑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的脸都有点僵了。
有苏浅浅和墨臻和在的时候,墨家的餐桌上一向都是摒弃“食不言”的习惯的,跟年轻的孩子们在一起,墨与唐就喜欢热闹一点,所以今天的餐桌上,并不是莫芊芊以为的大家都只是低头进食,出了咀嚼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发出了。
这就是一家人简单的在一起吃个饭,出了餐桌上显得有些多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