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问小孙这些。”墨与唐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叹了口气说:“估计是她家里那边来人了,见见不是挺正常的。”
“我没说不正常,但是上午陈嫂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安稳。”沈月白揉揉眼角,电视也看不下去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安排人去查一下,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自己伤神。”墨与唐看到妻子那个样子,只得坐过去帮她按摩额角,好让她放松一些。
“怎么好让人去查,本来就是家务事,而且老四自己没说,我们贸然去查,回头他知道还不得跟你生气。”沈月白只要一想到父子俩对峙起来的情形,就觉得头更疼了。
“你就放宽心吧。”墨与唐一边按着一边宽慰道,“咱们老四是什么人,还能随随便便就让人骗了去?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再说浅浅那孩子你也看了几天了,像是那种不洁身自好、攀附权贵的人吗?”
“她是不是都不是重点,我是担心老大那边。”沈月白微阖着眼睛说。
墨与唐这下也没话说了,若是沈月白的猜测成真,那张婉心那里确实是不好应付,就她那个不依不挠的性子,指不定非得把墨臻和跟苏浅浅折腾散了不可。
“天佑已经和小宋订婚了,结婚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们结了婚,又有了孙子,老大他们就算知道了,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墨与唐这样想着,决定再去问一下墨仲阳,关于墨天佑结婚的事。
关于宋思琪真实身世的事情,沈月白一直没告诉墨与唐,当初墨臻和选择跟她说,而不是跟老爷子说,想来也是心有顾虑,所以老爷子直到现在估计也不知道宋思琪身份假冒的事。
如果宋思琪的身份不是假冒的,那么张婉心当然不会把事情闹大,巴不得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才好,这样才不会影响了他们家和副市长家接亲家。可是偏偏宋思琪的身份就是假的,苏浅浅反而是正儿八经的市长千金,知道了这件事的张婉心,还不得因此更恨上沈月白母子一些,说不定还会上演一出小叔抢了侄子未婚妻的戏码。
“老四的婚礼还是早些定下来吧。”沈月白睁开眼,打落老爷子还在按摩的手说,“早些公布出去了,到时候外面的流言也会少些,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该知道的人,迟早要知道。”
“老四这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不等他回来了商量吗?”墨与唐问。
“不等了,浅浅在也能商量。这因缘际会的,说不上来谁对谁错,既然老四选了她,那就是她吧,善恶好坏,都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沈月白貌似累了,说完这话就回房去了。她之前身体不大好,这几年一直都是很小心地养着,也养出一些效果来了,谁知道因为墨臻和结婚选对象的这一出,老毛病好像又要犯了。
墨与唐不敢再说什么了,怕又平白惹得她过分思虑,伤身劳神的,身子就更加不舒坦。
他原本是想着让墨天佑先办了婚礼,等来年了再办墨臻和的,毕竟墨臻和结婚是大事,沈家那边的人都得提前通知了,不然时间太赶,到时候他那个龟毛讲究的大舅子又得跟他吹胡子瞪眼了。不过既然沈月白想早些办,那就早些办吧,多费点人力物力,总是能办妥的。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苏浅浅还不知道墨家二老已经决定要操办她和墨臻和的婚事了,她还在包间里吃着饭,听郑宴晖说着话。
“你妈妈让我给你带了东西,好大的一个行李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现在就给你。”郑宴晖伸手拉过放在一边的箱子,将它推到苏浅浅的面前,“你妈妈肯定是很想你的,不然哪里会收拾这么一大箱东西出来。”
24寸的行李箱,苏浅浅伸手接过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它的分量,可想而知这里面是装了多少东西了。想到自己的妈妈,苏浅浅的心情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多了一丝沉重和愧疚。
“郑叔叔,我妈妈,她看起来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哦。”郑宴晖夹了片莲藕放在自己的碗里,“唯一的孩子不在身边,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饿着冻着,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委屈,整天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却还不能打电话问,你说怎么会好呢?”
郑宴晖说一句苏浅浅的头就低一分,等他说完,苏浅浅的头都快要低到面前的碗里了。郑宴晖还担心自己的几句话要把苏浅浅惹哭了,没想到苏浅浅突然抬起了头,冲着他咧嘴笑。
“郑叔叔,你这样说,就代表着我爸我妈过得好着呢,丝毫没有被我离家出走所影响。”
郑宴晖失声而笑:“你这个小机灵鬼,原来是在骗你郑叔叔呢。”
“怎么会,我是真的挺难过的,怕我爸妈还生我的气呢。”
苏浅浅是真心觉得愧疚,只是她也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都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更不会因为一时的伤心生气而影响以后,他们的目光总是长远的,心中所有的也不仅限于儿女情长。
“你都明白就好,来的时候你妈还特意交代我,让我关注一下你的精神状态,看你是一个人来赴约,还是有人陪着你一起来。”郑宴晖吃了一口菜,煞有介事地说。
“这又是有什么理由?”苏浅浅有些好奇地问。
“你妈没说,不过我也猜到了。”郑宴晖冲她一笑,神神秘秘地开口:“你一个人来呢,就说明你还是单身,要是有人陪你来呢,那个人就肯定是你的男朋友,你妈这是想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交男朋友。浅浅啊,你该不会就是为了男朋友,才和你爸妈吵架从家里跑出来的吧。”
不得不说,郑宴晖在无意中真相了,搞政治的人都是这么敏锐的么?
“郑叔叔,咱们不说这个了,吃菜吧!这家的味道挺不错的,您难得来一回,多吃点儿!”苏浅浅热情地招呼郑宴晖,努力地尽个东道主的职责。
“行,我们吃菜,都多吃点。”
郑宴晖也不拆穿,反正能做的他都做了,苏浅浅那么聪明懂事的一个人,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