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沿上坐了多久,只是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到后来的漆黑一片,我依旧坐在那里。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我站起来走到了书桌旁,上面有一张信纸,小新的字迹。
小念,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惨死了。我给你的护身符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去哪儿都不可以摘下来,至少有什么危险它都能护着你。这一边我给你留了一串联系方式,是我爷爷的。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拿着这枚护身符去找我爷爷,他一定会帮助你的。另,这一切都是瓶子里那个鬼害的,它本来是要害死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用我的全力阻止了它。好好活下去!
我的眼泪滴答滴答,落满了整张信纸,幸亏里边的字迹是用碳素笔写的,还不至于被晕染了,我连忙撕下来一节纸巾,擦干了信纸然后把它放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就在上一秒我还跟小新有说有笑,可是就隔了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已经天人两隔,成了最遥远的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态度会怎么样,此刻我已经感受不到一点疼痛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空壳,灵魂似乎在渐渐脱离躯壳。我不知道在这么继续下去会怎么样,也许我会就这么死在这里也不一定。
我感觉到了饿,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食欲,甚至一想到食物就会恶心呕吐。
其实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空白的世界中,我无情无欲没有痛苦,同样也没有思想,我没有绝望。因为我并没有认识到,安小新就这么离我而去的事实。
我吐了好几次,到最后胃里的苦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却依旧没有一丁点的改善。
我面无表情的躺回了床上,我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像是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傻子,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不知道是几月几号,我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这个世界。
睁眼闭眼了好几次,夜里过去又迎来了白天。我坐在床上,突然房门好像被人推开了,我迟钝的转头看过去。
小姑娘眼睛澄净纯真,只是望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些疑惑与惧怕——只怕我现在形容枯槁的模样吓到了她。
“妈咪?”
软软糯糯的一声,就好像浇入我心脏的灵泉,穿透过一切的枯萎腐烂,逐渐焕发生机。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陷入了什么魔障,竟差点醒不过来。看着怯怯地走向我的小丫头,想起被她喊做爹地的洛星河,我笑容渐渐浮了上来。
如果我在这里就崩溃,那洛星河出来以后找不到我又该怎么办?
自此,我又失去了一个爱着我的人。
洛星河,无论是谁人阻挡,我都不会放弃他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小丫头已经挪到了我身边,我抱住她,紧紧的搂紧了怀里。我把头埋进了她细细的小脖颈,竟然哭的有些崩溃。
“妈咪你不要哭了,小瞳会保护妈咪的。”小丫头突然说。
然而听到以后,我却控制不住的号啕大哭起来。没有了阿离哥哥,现在又没有了小新……
从此以后,我就只剩下了那个男人跟这个小姑娘了。
我哭了一阵,心里好受多了。哪怕一直钝钝的痛,但是也让我整个人都觉得踏实了很多。
这两天我除了一直在呕吐,却连一点食物都没有吃过,而且连水都没有喝过。我整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力气,别说是做饭了,就是喝杯水都感觉拿不住杯子。
我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韩泠鸢的电话。
“喂,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来着?我可知道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啊!”
我尽量放大声音,说:“嗯,你现在有空的话麻烦你来我这里帮我一个忙。”
“喂,你怎么了?这么有气无力的,不会纵欲过度了吧!”
我没有精力跟她开玩笑,道:“生病了,有没有空?”
韩泠鸢也不在跟我开玩笑,说:“那你稍等,我马上过去。”
“等会儿!“我拼尽力气在她挂断前喊了出来,“帮……帮我带饭。”
“你怎么了?”韩泠鸢已经听出了我的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然而我是真的没有精力再说那么多了,“见面谈。”
我挂了电话就躺尸一样躺在了床上。我当然知道,我现在这个模样只怕不止是因为两天没有进食的原因,可能因为情绪波动太过激烈,身体有些受不住。
刚才门已经被小瞳打开了,韩泠鸢一看门没锁直接就走了进来,提着满手的东西。
见到我的样子,她似乎被吓得不轻。
“你……你怎么弄的?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我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虚弱道:“来……来点吃的先。”
韩泠鸢又被我这个语气吓了一跳,但是她没有再敢说什么,而是立马从她买的一大堆东西里翻出了一个餐盒。餐盒一层层的打开,到最后露出一小碟白粥。本来看到上边那些油油腻腻的肉啊菜一类的,我就完全没了胃口,结果倒是没想到下边还藏着白粥。
我端过来,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下去。因为温度不是很烫,所以只几口,这白粥就全都下肚了。
韩泠鸢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慢点慢点,慢点喝。你要喜欢大不了我再多跑几步给你买嘛……啊!”
我只觉得胃里翻涌,刚才喝进去的白粥全部吐了出来,这还不够,吐到最后胃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痛苦的干呕。
韩泠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下我的全身,最后眼神停留在了某个特定的部位。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给她几巴掌,可惜现在我是难受的要死的那个,还在干呕个不停。
韩泠鸢终于想起来了该怎么做,她替我抚了抚背,然后在我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接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我喝了口水漱口,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
只是开口实在是太困难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去吧,我现在连嘴都不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