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仙心里,沈云清一直是一个活泼开朗,很少有情绪低落的时刻,现在看到她哭的这样伤心,白仙也忍不住陪着落下几滴眼泪:“云清,你哭什么呀?”
沈云清哭的说不出话,一直哭的眼睛都肿了才哽咽着出声:“姐姐,我觉得你和娘对我都太好了,可是我当初辜负了你的信任,没有看好小修,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小修的消息,他会不会。。。。。。会不会出事了?”
白仙当然一直担心白修的安危,她也明白在交通信息如此落后的古代,想要寻找失散的亲人真的很难,不过想到聪明机灵的白修,再想到当时白母帮他藏在身上的银票,白仙觉得白修肯定还活着,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白仙没料到的是沈云清竟然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还觉得白修走失全是她一个人的错:“云清,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相信我的弟弟能够好好保护自己,也能够好好活着,一年找不到就找两年,两年找不到就找十年。
再说了,就算一辈子找不到小修,只要他能在某个地方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也就知足了。”
沈云清泪眼朦胧的看着白仙,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头,白母和白仙对她越好,她就越是内疚,如果当时她能紧紧的拉住白修的手,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散?
这样的念头简直成了沈云清的梦魇,她忐忑的问白仙:“姐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真的不怪我?”
白仙揽住沈云清的肩膀道:“云清,我真的不怪你,就是娘,也从来没有怪过你。要怪只能怪老天爷,也许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吧。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血亲之间的心灵感应,我的直觉告诉我小修一定没有死,他就在某个地方生活着。”
确实如她所想,此刻的白修正坐在洛都城内的小馆子和师父宋天一起吃饭,天知道杨城那里有多么缺粮,街上所有的铺子都关门了,大家能逃走的都走了,那些没有外地亲戚可以投奔的,或者是舍不下家业不想离开的,都整日躺在家里,这样才能减少消耗节省粮食。
他们是去拜访宋天的朋友,宋天也是为了看看这场旱灾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因此两人大概了解了城内的情况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洛都,要不然他们都好久没吃过饭了。
师徒俩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宋天看着自己明显憔悴许多的小徒弟,心疼地说:“小修,都是师父不好,不应该先带你去杨城,刚才你在客栈睡觉的时候我出去打听到,邵将军带兵去西南剿匪了,可能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白修慢慢放下筷子,本来很是美味的面条现在也变得全无滋味起来,这些日子跟着师父走过许多城池都没有找到娘亲和姐姐的踪迹,他已经把全部希望放在邵钺身上,满心想着找到邵钺向他问问家人的下落。
看到小徒弟马上要哭出来,宋天慌了神:“小修,你别急,我之前托朋友找了个住处,我们可以在那里住着等邵钺回来。”
失落的白修没有听出宋天提起邵钺时的熟稔,一心想着到底要去何处寻找家人的他根本没有听到宋天的下一句话,也生生的错过了找到姐姐的机会。
“我朋友让我借住的地方叫柏府,你说巧不巧,跟你的姓氏读起来一样呢,听说是圣上刚封的四品女官的府邸,没想到这个迂腐的今上还能疯女子做官。啧啧,小修,我们先去柏府住着,等到邵钺回来再做打算吧。”
如果邵钺在这里一定能立刻认出宋天和白修的身份,原来宋天就是邵钺的师父天玄子,邵钺几岁大的时候跟着邵老将军去边境历练,结果被人掳走,正巧在玉山脚下被天玄子撞上,天玄子救了邵钺,为了感念这份恩情,邵老将军提出让邵钺陪着天玄子在山上待几年。
没想到就是这几年的时间,原来任性扭捏的邵钺变成了武功高强,精通阵法,在战场上杀气冲天,在家人面前温和知礼的少年,不过自打回到洛都,邵老将军辞官,邵斌袭爵,向圣上请封邵钺为国公府世子,后来邵钺就带领邵家军保卫大胤,这么多年都没有时间去见师父一面。
而天玄子本是个淡泊冷清的人,习惯了玉山上有个傻小子的闹腾,这些年也过的有些寂寞,直到去年救了白修后,他才又从仙人变成凡人。
之前邵钺曾经问过白仙能否等到师父来洛都后去柏府居住,可是他们俩都没想到天玄子新收的小徒弟竟然就是白修,此时情绪低落的白修拒绝师父搬去柏府的提议,也就生生错过和姐姐相见的机会,这让他几十年后想起这件事还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宋天担心小徒弟伤心太过,提议道:“小修,既然你不想去柏府住,咱们就在客栈住吧,过几日宛国皇子迎娶大胤公主,我们看完热闹再决定下一站去哪吧,反正师父一定会陪着你找到家人的。”
白修点点头,只不过当初白母给他的银票在宋天的乐善好施下已经所剩无几,他担忧地说:“师父,可是我们没有银子了。”
宋天被小徒弟的话一噎,心中一动:“小修别担心,我在洛都还是有几个好友的,我一会拿着咱们从山上采的药材跟他们换一些就好了。”
白仙这才点点头,之前在玉山上他和师父采下了不少长在峭壁上的碗口大的红花,师父当时说这是很稀有的药材,他却很怀疑,不过听到那花能换来银子,他也就放心了。
果然,夜间白修睡着后,天玄子几个飞纵来到柏府门外,既然邵钺已经离开洛都他才不想去邵家交涉,只好带着药材来柏府求助,他武艺高强,悄无声息地来到白仙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白仙正在灯下看书,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却没有人说话,心中警惕:“谁呀?”
天玄子幽幽地说:“在下天玄子,深夜拜访还望见谅。”
天玄子,白仙猛然一惊,这不是邵钺的师父吗?她急匆匆地走到房间门口打开门,看到一身白衣,气度不凡的天玄子,心中的疑惑散去一半。
“大师您好,我是白仙,不知您有没有什么信物。。。。。。”
天玄子见白仙如此谨慎,心中倒是很欣慰,看样子大徒弟的这个媳妇还是挺机灵的,没有听到他的名号就轻易的相信自己的身份。
他掏出一枚玉佩,这玉佩和邵钺之前给白仙的玉佩很有些相似,只不过邵家的祖传玉佩通体乳白,而天玄子的玉佩是黄玉刻成:“这是小钺在山上时照着他自己的玉佩给我刻的,你瞧瞧这能不能当作证明我身份的信物?”
邵钺的玉佩此刻就在白仙的脖子上戴着,不过白仙有几分害羞,不好意思当着天玄子的面把邵钺的玉佩拿出来,这不就证实了邵钺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嘛,不过邵家的玉佩白仙看过许多遍,连图案上小小的花纹在什么位置也记得一清二楚。
因此她一看就知道这玉佩和邵钺的玉佩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看着黄玉上不是很流畅的弧线,白仙暗道邵钺一定认为天玄子是非常重的人,要不然不会亲子给他雕玉佩。
白仙大略看了几眼便恭敬的还给天玄子,接着便请天玄子进屋叙话:“大师,多有得罪,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