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张贴的通缉令,主角就是白仙,这件事邵钺初知晓时也是十分震惊,因此他特意让亲卫瞒住白仙,没成想两个闲聊的人竟然会把这件事在大堂里讲出来,还让白仙听见。
看着在得到肯定答案后,脸色变得比煤块还要黑的白仙,邵钺心中不忍,而兰十早就上前扶着白仙往门外走去。
所有人都看出白仙的心情很糟糕,她一上马就狠狠的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邵钺紧随其后,他的目的只是不想白仙受伤,可是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却让白仙受到更大的伤害,一行人马蹄滚滚的往城外去了。
白仙飞快的跑了一个时辰,才把速度降下来,刚才那迅疾的风带走了她的眼泪和软弱,现在的她很愤怒很气恼,却惟独没有伤心与难过。
邵钺行在白仙一旁,道:“仙儿,下来让马儿歇歇吧。”
白仙一扔缰绳翻身下马朝着官道旁的小河走去,邵钺紧紧的跟在白仙身边,一边走一边解释起来:“仙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是怕你担心。”
白仙心中满是怒火,可是她的怒火是因为苏青柳而起,自然也不能对着邵钺发出来,竭力忍住怒意,她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将军,这不怪你,通缉令的事你也是刚刚知晓,这其中一定有鬼。”
邵钺道:“我已经让小六小七回到洛都调查这件事,现在我们只要赶路就好,其余的,交给我来做好吗?”
树影斑驳阳光明媚,白仙看着邵钺认真的眼神,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心中突然涌出一阵冲动,想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对方,她嘴唇抖了几抖,可是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是否信任邵家的问题,而是一旦她的身份败露,就会牵扯到邵家所有人的性命,白仙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还是打算查清楚自家的冤案后再做打算。
“谢谢你,邵钺。”
许久没有听到白仙唤自己的名字,乍然一听到,邵钺心中甜蜜苦涩交织,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狼狈。
两人暂时解开心结,原路返回,看到众人担忧的目光,白仙心中一暖,翻身上马随着邵钺往前奔去。
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贺谨诚正跪在皇上贺明璋面前,苦苦的为白仙求情,即使这样可能会暴露白仙已经暗中投靠自己的事实,可是想想白仙的英名就此毁于一旦,贺谨诚还是忍不住劝说起来。
“父皇,柏仙作战失利确实是她的不对,可是她的失踪是意外,儿臣认识的柏将军绝不是一个会为了一己私利和海盗勾结鱼肉百姓的人,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贺明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眼中精光一闪,一旁磨墨的宫华敏却突然娇笑起来,美人笑靥如花,可是在贺谨诚的眼中却是天下最狠毒的美女蛇。
“太子殿下,本宫这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和柏将军的关系如此要好,太子不信柏仙会通敌叛国,可是海城县令和凤璋营一起呈上的证据显示,若不是白仙投靠海盗,海盗不会提前知道突袭时间,也不会知晓我们的战略。”
贺谨诚额头触地,掩饰住眼中的怒意:“父皇,儿臣不求您撤销柏仙的通缉令,只求您派人再去调查清楚,朝中有许多隐藏极深的小人,恨不得除尽天下良臣啊。”
听着太子的语气越来越沉重,贺明璋终于开口:“哦?不知太子说的这些小人和良臣都是哪个?正好孤也可以跟你讨教一二。”
贺谨诚无意中冒犯皇帝,立刻道:“父皇,儿臣毫无觊觎之意,只是不忍心一个好官就这样草率的被定罪。”
贺明璋睨了宫华敏一眼,见对方脸上满是委屈,猛的拿起桌上的笔筒朝着贺谨诚丢去,白玉雕刻的笔筒划过贺谨诚的耳边,最终落到地上变成碎片,而贺谨诚却全无后退之意。
贺明璋对太子的表现很满意,为君者必须要能独立思考,坚持自己的意见,才能整理好朝政,不过为君者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看不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龙椅上的皇上愤怒的指着太子:“好啊,好啊,你竟然教训起孤来,是不是在你心里孤就是个昏君,能够轻易被别人蒙骗,孤告诉你,你现在只是个太子,孤随时就可以把你换掉!”
宫华敏早在贺明璋摔笔筒时就退到一旁,听着帝王责骂太子,她心中的喜悦掩饰不住,只好装出害怕的样子用手帕捂住嘴才能勉强遮掩住微翘的嘴角。
贺谨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到那个身受重伤却在每次醒来时都会跪在自己面前为白仙解释的女孩,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却又立刻恢复坚硬。
白仙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他坚定的跪着,腰杆却挺直如同一棵经历狂风暴雨,却依旧不会弯倒一分的竹子一般:“请父皇明察。”
贺明璋心里高兴,太子终于长大了,面上却越发恼怒,他大声的吼着:“贺谨诚,孤看你是真的不想当太子了!”他正要说出更加艳丽的话,却突然听到门外的太监大声的禀报:“皇后娘娘到。”
宫华敏心中一紧,看来今日太子不会被废,之前做的许多努力都白费了。
木皇后只是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裙,一根简单的玉簪把头发固定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和穿着华丽宫装画着精致妆容,眉间还点着花钿来为皇上磨墨的宫华敏形成鲜明对比。
贺明璋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一步步从门口来到自己面前,心口酸痛,嘴上却说道:“皇后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听到孤要废太子,这就眼巴巴的跑来?”
木皇后神色自若,她只是侧过头看了宫华敏一眼,就让贺明璋对还不晓得自己告退的宫华敏生出不满。
“华贵妃,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