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刚刚和邵钺解开心结,自己一直隐瞒的身世之谜竟然被邵钺知晓,想到再也不用在心爱的人面前伪装自己,白仙的心情十分美好。
可是一瞬间,这美好就变成谷底的污泥,丁敏英竟然身中剧毒,而且这剧毒还没有解药,白仙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直接在丁敏英床前晕过去。
任由思维在黑暗中毫无目的的徘徊,白仙觉得自己的灵魂或许会在这黑暗里毫无目的的行走,直到死亡袭来,她却突然感到一丝疼痛,接着便想到还昏迷不醒的丁敏英,整个人立刻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看到白仙充满悲痛的眼睛,邵钺安慰道:“仙儿,你别急,小兰说会努力控制毒性蔓延,争取让伯母尽快醒过来。”
白仙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卧室,身边只有邵钺一个人,她再也无法假装坚强,伸出手抱住邵钺的腰,把脸紧紧的埋在邵钺怀里,就着上好的锦缎,压抑的哭了一场。
而邵钺丝毫不在意衣服上沾满白仙的泪水,他一只手抓住白仙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对待一个受到委屈后忍不住哭泣的小孩子一般。
“我娘是不是再也不能好起来了。”
听到白仙用哽咽的声音说出这句颤抖的话,邵钺不得不承认,他一点都不喜欢白仙哭泣和伤心。
“仙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世间的许多事,我们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我只能转述小兰走之前说的话,‘告诉姑娘,我一定会用尽我毕生所学,来延长伯母的生命。’”
白仙终于停止哭泣,就连旁人都能为了自己的娘亲努力,她现在哪有资格在这里闲着:“将军,我没事了,我想去娘亲身边。”
邵钺搀扶着白仙走到隔壁房间,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丁敏英,她的眼圈忍不住红了。
此时已是深夜,别院里却处处明亮,白仙知道这是众人都在为自己娘亲的病想办法,无论能不能治好娘亲,这份恩情,她都记下了。
“将军,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守在娘亲身边就好。”
邵钺知道他陪着白仙待在丁敏英的房间里,多少有些于理不合,可是紧急时期,也顾不上那么多,他看着白仙红肿的眼睛和眉宇间的疲惫,道:“我没关系,你刚刚晕倒,小兰说你的身体也很虚弱,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守夜呢?”
白仙拗不过他,就把他推到窗边的软塌下,而自己则找了个凳子坐在丁敏英床头,目光痴痴的看着她。
刚才白仙昏倒时间很短,连一刻钟都不到,一个时辰后,兰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房间,让白仙欢喜的直接跳起来,可是看到兰十脸上的严肃,她也知道不可能着一碗药就能医治好丁敏英。
“小兰,多谢你,我来喂娘亲吧。”
兰十看着白仙仔细的服饰丁敏英喝完药,庆幸的是,丁敏英虽然人还在昏迷中,可是药水放到嘴中后还是晓得吞咽下去,这样兰十多少能放下心。
“仙儿姐,今天晚上喝这一碗就好,明天早上我再来为夫人诊断,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来守着就好。”
听兰十的意思,这一碗还不能让丁敏英醒来,白仙掩饰住内心的失望,视线还是牢固的停留在丁敏英脸上,身上。
“小兰,我没事,你和刘寨主一路奔波辛苦,还是你回去休息吧。”
兰十晓得白仙不喜欢和人家客套,因此便回房间去,而邵钺一直侧身躺在塌上,整个人却没有半分睡意,一直在看白仙。
丁敏英身体中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听兰十的意思,这毒藏的有些年头,难道是当初白家还没有出事时,就有人给她下了毒?如今知道她回到洛都,就把毒引出来,让她悄无声息的死掉?
邵钺理不出头绪,毕竟白仙母女之前的事,他知晓的不多,对于凶手当然也无从查起,不过联想到宫华敏对付白仙的事,他能确定的是,这洛都里有人很不希望白仙母女再次出现,甚至恨不得让她们直接死去。
长夜漫漫,却有多少人无眠,白仙一夜没睡,一直在贪婪的看着丁敏英的脸,因为娘亲呼吸过于微弱,她还不时的伸手去探对方的呼吸,每试一次,都会换来几滴眼泪。
不过庆幸的是,第二天一早,丁敏英自己醒了过来,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白仙,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仙儿,你为何会在我的房间里?还有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白仙看着醒来的母亲,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汹涌澎湃的情感让她恨不得立刻大哭或者大叫,不过担心吓到丁敏英,她最终只是轻轻的抱住娘亲,道:“娘,仙儿这辈子能当您的女儿,真的觉得很幸福,特别幸福。”
丁敏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陡然听到女儿的表白,只觉得莫名其妙,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仙儿,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和将军吵架了?还是将军欺负你了?”
听到丁敏英一连串的问题,白仙丝毫不觉得啰嗦,这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对自己女儿最深沉的爱意,她顶了原主的身体,享受这暖暖的母爱,事到如今,她必须为丁敏英做些什么。
白仙佯装无事,陪着丁敏英用早膳,可是毒素早已侵蚀她的身体,两人只聊了一小会儿,丁敏英就疲惫的睁不开眼睛,刚躺到床上便立刻睡着。
兰十走过来仔细的诊断一番,看着白仙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不知自己是该实情相告,还是继续隐瞒下去。
白仙突然开口:“小兰,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可以接受。”
兰十一边打量白仙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仙儿姐,伯母是中了一种叫做忘情的毒,这种毒毒发后会让人慢慢陷入昏迷,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久,最后,直到真正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