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药比现代的西药苦上许多,幸好白仙现在闻不到苦涩,嘴巴里也尝不出味道,才把这一碗药喝下去。
邵钺想着她在床上躺了一天,特意让她靠在迎枕上坐起来,温柔的问:“仙儿,你想不想吃些饭食?”
白仙无力的摇摇头,打量着邵钺一直在身旁照顾自己,出声劝道:“邵钺,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陪在我身边。”
邵钺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一整天都和白仙在一起,当即推辞道:“仙儿,我没关系的,你的身体最重要,左右我无事可做,还是要照顾你。”
白仙每次一开口说话就能感觉到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似的,邵钺看出她表情里的痛苦,贴心的说:“仙儿,你真的不必顾忌我,当初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是我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以后你莫忧心,凡事都交给我来做。”
白仙扯出一个笑容:“邵钺,你别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这些事是我为人女所必须去做的。”
邵钺心疼白仙,瘦弱的女子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肩膀支撑起整个复仇计划,实力强大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的等待着她出现破绽,可是她却已经做好准备要把敌人打倒。
“仙儿,你睡一会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
邵钺轻柔的扶着白仙的肩膀让她慢慢躺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接着便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白仙的睡颜,他感觉到自己很充实很幸福,心脏在胸膛中咚咚跳动,仿佛只要他在白仙身边,就能一直幸福美满。
闭上眼睛的白仙当然感觉到邵钺的灼热的注视,不过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力气阻止邵钺,她就默默的当作身边没有人,没过多久就在药力的作用下睡着了。
兰十下山去山下的镇子上买药,霜寒峰奇高无比,她也只能在镇子上住一晚等二天一早再启程回来,天刚蒙蒙亮,她就从客栈出发,没想到刚走出小镇不远,她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暗道不妙后,兰十运起轻功超前飞去,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不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几个黑衣人,加快脚步追踪而去。
白修这些日子忙的团团转,自打左权跳出来指责太子多次提拔木家人后,他就一直忙着和支持太子的官员们查找证据来证明太子和木家的清白,不过就在他快马加鞭赶去木家驻地又从北境回到洛都时,他发现洛都内的形势又发生极大的变化。
市井中突然传出一股谣言,说木皇后对圣上极为冷淡,就连后宫之事都不上心,德行有缺不配为后。
白修急忙赶回太子府,在他看来太子贺谨诚虽然有些过分温和,不是狠辣之辈,可是太子的知人善用还有孝顺让他折服,这谣言定是左权放出的,为的就是激怒太子,好让太子行为失控。
果然,他刚到太子府门口,门口的守卫说太子进宫求见圣上去了,完了完了,白修暗道,圣上虽说没有过分偏向安王,可是对太也一直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支持与偏袒,贺谨诚说话不甚委婉,万一惹得圣上发怒……
白修有官职,不过除了之前沈云清被封为凤璋营副将时,他为了确定沈云清的身份进宫参加宴会外,从没有进过宫,原因无他,宫里的华贵妃就是杀害他白家百余口人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手刃仇人。
当然,自从丁敏英去世后,白修再也没遮掩过面容,他也担心华贵妃会抢先对自己下手,今日情况紧急,白修只能冒险进宫求见圣上,希望能阻止贺谨诚把事情推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快马加鞭来到皇宫门口递上腰牌后被太监领到御书房门口,白修还没走进房间,就听到贺明璋震怒的声音:“逆子,你有何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等到太监高声通报后,白修立刻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走进去,视线低垂,一直走到贺谨诚的身侧才跪下去三跪九叩,高呼万岁。
贺明璋的怒气被猛的打断,也不想在其他臣子面前过分责骂贺谨诚,强忍着怒气让白修起身。
“你有何事?”
白修虽然没有遮掩容貌,不过当初进太子府时化名顾秦,后来就一直用的这个名字,他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封密折,双手高举:“圣上,右相大人对太子殿下和木家的指控毫无根据,太子仁厚不愿与之计较,臣却不想让殿下被朝臣误会,因此快马赶去北境,这是木家军所在驻地几位重要官员亲手所写,委托臣呈给圣上。”
王公公接过密折亲手放到贺明璋面前,贺明璋却没有第一时间翻开折子,而是盯着白修道:“你叫什么名字,孤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白修生怕引起贺明璋的怀疑,虽然他从未因为自己是白家人而自卑,但是现阶段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的头越发低下:“圣上,臣是太子府詹事,之前一直未曾有机会面见圣上,今日得见天颜,十分惶恐。”
白修话还没说完,贺明璋就打断他的阿谀奉承,不耐的挥挥手叫两人离开:“拍马屁的话就不必说了,太子,你好好记住孤刚才说的话,你们一起退下吧。”
贺明璋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刚才顾秦刚进来时,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白枫,不过白枫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是在拜见自己时可是不卑不亢,从未像这样畏畏缩缩,想来白枫的儿子应该和白枫一样傲骨铮铮,又怎会对着自己低下头颅呢?
贺谨诚还想继续理论,可是被白修扯了几下衣袖,只好忍住不满行礼,接着便大步朝外走去。
直到出了皇宫,两人一起骑马左右无人时,白修才问道:“殿下,你莫不是因为洛都最近盛传的谣言去找圣上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