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点点头:“一大早大牛哥就来接小修,现在这个时间,白修肯定在读书。”
宋越不知道如何把敌军要来的事告诉白仙,他空口白话的说,白仙肯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二里铺就是个镇子,远不如县城还有城墙防护,他想让白仙带着白母去县城,这样他还能放心些。
“要不然你们一起去县城找白修吧,白越馆就先休业几天好了。”
白仙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前几日才刚休息过。”
宋越看着眼前这个机灵的女孩,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实话说出来,白仙肯定不会听自己的建议,可是他现在也不能保证敌军会先来二里铺还是先去县城,万一他们先攻打县城,那自己不是把白仙往火坑里推吗?
“我就随口一说,我看小修一个人去县城念书挺孤单的。”
白仙也心疼弟弟:“是啊,不过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先品味这苦中苦吧。”
宋越看无法说服白仙,只好放弃这条路,突然,他的肚子发出好大的咕咕声,把白仙吓了一跳。
看着宋越羞窘的样子,白仙觉得很可爱:“你还没吃饭吗?我给你做碗面吃吧。”还没等宋越回答,白仙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宋越找了个凳子坐下,一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白仙的身影,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每次爹爹一下朝就会粘在娘的身边了,原来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白仙快速的用中午炖好的高汤做了一碗青菜鸡蛋面,她怕宋越饿的厉害,足足放了三个荷包蛋,找了一个大碗把面装好,摆到宋越面前:“快吃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不按时吃饭。”
宋越在白仙的念叨中吃着面,白仙做的食物总是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之前他虽然总能察觉到这种味道,不过他以为是白仙放了秘制调料,但是现在他吃了一口面,顿时明白,这种味道是家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吃过娘亲自做的面,记忆中就有这种味道,宋越满足的吃着面,差点把碗吞下去。
宋越吃的高兴,白仙看着也很高兴,她一开始想到开餐馆,就是想让每个吃到她的菜的客人都能开心高兴,想来也是缘分,在现代时,她努力学做菜是因为邵钺不喜欢吃外面饭店的菜。
为了学好做菜,白仙向好多人请教过,也特意给邵钺做过,不过除了邵钺,没有其他人吃过她做的菜,而到了古代,吃过白仙的菜的人少说也有五六百个,白仙陡然升起一股自豪。
宋越心满意足的吃完了面,他决定尽快解决云机营的问题,无论今后如何,他都要让白仙和白家人好好生活,但是在那之前,他要向白仙告个长假:“仙儿,我想跟你请个假。”
背对着宋越正在洗菜的白仙动作一顿:“你最近好像很忙,经常不来上工,是家里有事吗?”
如果白仙转身,她就能看到宋越的眼神里满是依恋与不舍,他努力压抑内心的情绪:“是,家里最近有些事,我都没办法来白越馆。”
白仙的声音中有她自己也察觉不出的颤抖:“那你打算请多久的假?”
宋越平静的说:“十天。”十天以后,敌军一定已经开始行动,那时他就要离开这里,说不定这辈子都再也没办法见到白仙了。
白仙转身看着宋越,她还以为他会说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呢,十天已经很短了,她笑着说:“好,那你十天后可不许再这样做无故旷工啦。”
宋越的心钝钝的疼,这个傻丫头,说不定十天以后,他们已经天各一方……
他勉强笑起来:“好,就依你。”说完,宋越就像之前在白越馆上工的每一天一样,帮着白仙一起清洗蔬菜,擦拭桌椅,准备食物,在白仙不曾注意的地方,他总是会用那种深情和怀念的眼神注视着她,就好像要把白仙刻在他心里一样。
而城门口的白修还在排队,一上午的时间,进城的队伍速度异常缓慢,这群等待的人都开始闲聊来打发时间,有些原本要进城去卖货的小摊贩索性在城门外摆起摊子,反正看样子今天他们是进不去城门了。
大牛担心白修渴,去茶水摊上给他要了两杯茶水:“小修,渴不渴?来喝点水吧。”
排在他们后面的大婶说:“你这个后生对弟弟可真好。”
白修感激的看着大牛:“大牛哥,谢谢你,你自己喝过了吗?”
大牛点点头,白修这才接过茶杯小口的喝起来。
等到日头西斜,大牛眼看今天进城的计划泡汤了,他打算直接带白修回庄子去,明天早点来排队进程:“小修,看样子咱们没办法进城了,要不然明天早上早些来排队,我先带你回庄子休息好不好?”
白修懂事的点头,他一直坐在车上不怎么劳累,大牛哥还特意找了一个阴凉处让自己等着,可是大牛哥一整天都在走来走去的探听消息,肯定很累:“好,大牛哥,我都听你的。”
晚上来白越馆吃饭的两个客人说起今天早上县城门口戒严的事:“那队排的特别长,我早上很早就去了,一直到中午都没排到我,我就只好回来。”
白母担忧白修,回家路上和白仙说起这件事:“也不知道小修有没有进城去,那孩子性子倔,要是今天没进去,明天肯定一早就去排队。”
和白母所想的不同,白仙在想县城为什么会戒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她大概也摸清楚一些规律。古代人比现代人心眼多,但是古代人没有现代人那么多坏心眼,做坏事的人还是比现代少一些。
就说在二里铺,他们家之前那么穷,也就张如玉偶尔嘴上挤兑几句,其他邻居经常接济白家,所以,县城戒严要么是发生什么大案,要么是皇帝出巡。
白仙仔细判断,如果是大案,现在肯定传的谁人都知道,皇帝也不可能来一个边境的小县城出巡,排除了这两种可能,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
和白仙挽着手一起走的白母突然感觉白仙的身体变的僵硬,她疑惑的看着白仙,发现白仙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仙儿,你怎么了?”
白仙抓着母亲的胳膊,小声的说:“没什么,娘,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冷。”她觉得之前打仗的谣言八成是真的,要不然县令不会在这个节点选择戒严,但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白母,白母已经够操劳了,她要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