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不知情！”纪庆明缓缓地拽住了纪煜麟的手，慢慢地往下按。“当初夏漪萱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全身都是焦黑了，面部根本都无法辨认。你知道医院是已经没办法救一个死人的，送过来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已经移交给法医部门去做DNA鉴定了。小夏难道还能起死回生？”
纪庆明的一番话，像是给了纪煜麟当头一棒，他刚刚幻想的所有的美好都烟消云散了……
一个人颓然地捏着化验单，坐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连杨毅都不准靠近。纪煜麟就这么空空地坐着，盯着眼前白白的墙壁，眼前的静止吸烟。
他忽然想点根烟。
走到室外，纪煜麟纤长的指骨此刻有点苍白，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上面微弱地闪着零星细碎的光，还有点点青烟。
医院外面冷的有点渗人，医院的外围，是一圈墓地，死气沉沉，看得纪煜麟心里难受无比。
“小夏，是你吗？”纪煜麟脑袋里回忆起当初夏清宁对着自己声泪俱下，说自己就是夏漪萱的时候，他是多么不信她。他真的错了吗？是他的小夏吗？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不继续坚持地告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带着一个夏云飞，时时刻刻刺痛他的眼睛和他麻木的心。那可是他爹的儿子，他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她为什么要自己承认是她爸的女人，还受了那么多屈辱呢？她这么不肯放弃夏云飞，难道不说明她就是夏清宁吗？
可是事实一次次地撞击着他的认知。她对自己的了如指掌，她对自己的脾气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能洞察，还带着点小夏会有的小动作，这又作何解释呢？
“杨毅，给我买点酒来。”纪煜麟挂了电话，就这么愣神地坐着。没穿外衣，就这么静静地候着，手冻得冰凉也毫无察觉。
“总裁，少喝点……”杨毅看到意气奋发的纪煜麟，看到过杀人不眨眼的纪煜麟，看到过霸道得不可方物的纪煜麟，却从没见过如此委屈低迷的他。
纪煜麟像是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一般，机械地拉开易拉环，而后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从他的脸颊落下，缓缓地流到滚烫的锁骨，而后消失在衣服里。
“总裁，夏小姐醒了。”杨毅本想让纪煜麟好好休息，所以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的，结果看样子，不说根本止不住他这么喝酒的架势。
纪煜麟闻言，果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缓缓地站起身来。凑近的杨毅，“我现在身上酒气重吗？”
“不重。”
“那我去看看她。”纪煜麟起身，身后的易拉罐乒乒乓乓地掉在地上，在黑夜里留下一串音符，又被吞进黑暗里。
“小夏。”纪煜麟走近她。
夏漪萱还是有点半梦半醒的，听见有人呼唤，就应了一声。
“我叫的是小夏，你为什么答应我。”纪煜麟站住了脚步，冷眸凝视着冰床上，脸色苍白的小人。
“我只是……听见有人叫……”夏漪萱虚弱又嘶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