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正和周公下到第三盘棋就被吵醒的林清,狰狞地从被子里爬起来。
向阳“哇咧”一声跳到顾惜背后躲藏起来,“大师兄!妖精来了!”
林清愤怒地举起枕头一把砸向下方,咆哮道:“再吵把你扔到火葬场!”
顾惜一偏头,枕头精准无比地砸到了向阳脸上。
顾惜瞧着与向阳脸部做亲密接触的枕头,幸灾乐祸道:“女人很可怕,有起床气的女人更可怕。”
向阳拿下枕头,抹了把脸,继续道:“那你和白大神结婚的时候,罗绮来不来?”
开学之初,顾惜就将罗绮是白瑾南妹妹的事情告诉了林清和向阳,两人具是一副胸口碎大石的情状,而后向阳道出了心声,“剽悍的妹妹身后永远有一个更为剽悍的哥哥。”
“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了?”顾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向阳。
向阳垫脚努力与顾惜齐高,“难道你们想互相耍流氓?!”
“作死。”顾惜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向阳的额头。
向阳委屈地摸摸被戳的地方,“也是啦,都说豪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良知是故人。我也不想看到以后电视上八卦频道在播放由你主演的‘妻子的诱惑’或者‘回家的诱惑’。”
顾惜磨牙。
林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再次从被子里爬出来,“错!明明是一入耽美深似海,从此良知是故人。”
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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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大一的时候就被林清拖去考初级口译和笔译证,中级口译笔译也再后来奇异地通过了,看了看考高级口译和笔译需要的钱,顾惜盘算着要不让王洁太后真给自己补贴点工资得了。
不过,算上网上做编辑的工资以及去夏家给夏泽做家教的工资,顾惜总算是有些小存余,还不至于真去拨太后的算盘珠子。
顾惜她们宿舍门口挂着一块宿舍人的去向的指示图,以前是罗绮的永远指向外出,现在星期六星期天,顾惜、林清和向阳三人也固定不变地指向“外出”一栏。顾惜是去实习,林清和向阳么,你们懂得,自然是由各家宠妻如狂的李锦城和韩骐栓在身边了。
而白瑾南自从上次和顾惜求过婚后,就突然行踪飘忽不定了,偶尔有几次打电话过来,声音也是疲惫不堪,顾惜每每问及是不是公司出现问题了,白瑾南也都是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似乎很不愿意让顾惜知道。
真的要算起来,顾惜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到白瑾南的本尊了。
开始的时候思念很淡很淡,渐渐地,这若有若无的情愫满上心头,越来越让人心绪不宁,经常午夜梦回顾惜都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曲江的那栋别墅里,身边是搂着自己的白瑾南,顾惜明白,大概自己是相思入骨了。
向阳同情道:“这么快就要上演‘回家的诱惑’了。”
林清一个毛栗子送上去,“你丫闭嘴。”
林清最近脾气很暴躁,向阳苦歪歪地说道:“林林,你是不是最近内分泌失调更年期提前到来啊。”
又是一顿爆炒毛栗子。
顾惜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往外面走,朝后面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扬扬手,“我去工作了。”
顾惜一人孤零零站在站牌下等车时,已然入夏,太阳很是毒辣。
顾惜来到西安三年,印象最深的大概是这里的节气了,好似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抹掉头上的汗,挤在沙丁鱼罐头似的的公车里,顾惜有些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双咸猪手悄悄朝她摸来,顾惜惊醒,反手绞住对方的贼手,利落地转身,抬腿朝对方胯下踹去。
有人拿着手机狂拍,顾惜觉得要是自己一直在这车里呆下去,估计明天就要上头版头条了,比如“美女怒折咸猪手”,再比如“公车狼遭剽悍女蹂躏”,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顾惜果断决定下车。
在下一站下车后,顾惜才很囧的发现,她不认识路了。
手机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顾惜接听是米裴,她是询问自己怎么还没来上班,正想解释,那边声音就炸开了。
“喂喂喂?顾惜你在哪里?”
还没等顾惜回答,米裴激动的声音又传来。
“今天我们要去采访啦!你知道我们采访的是谁吗?”
顾惜从罗绮身上深深地明白,对于一个兴致高昂地人只有积极地配合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她用同样好奇的语气问道:“是谁啊?”
“哼哼,”米裴卖着关子,最后自己憋不住了,喜哄哄道:“是纪霄喔。”
顾惜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米裴怒气熊熊燃烧起来,正准备噼里啪啦重重地教育一番顾惜,顾惜听到米裴那端传来王洁的咆哮。
顾惜把手机拉开,优哉游哉掏掏耳朵,半晌才把手机贴上耳朵。
米裴讷讷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顾惜环顾四周,“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下错站了。”
“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吗?”
“我看看啊……啊,对面有一座很高的楼。”
“……”
“上面好像写的是新亚。”
“!”米裴惊悚了,抱着电话狂吼,“站在那里别动!那就是采访的地点!”
顾惜揉揉发疼的耳朵,在新亚集团的大楼旁边找了家露天的咖啡馆坐下。
她丝毫没有发现,在大楼的顶部有一个男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第五十章纪霄
米裴吭哧吭哧跑来时,顾惜已经五杯咖啡下肚了。
服务生几乎热泪盈眶,挥着小手绢目送着顾惜和米裴进入了米裴的集团大楼。
顾惜没有做过采访,心情难免紧张。
米裴安慰她,“不用紧张,你过去把录音笔打开,然后……”
“然后?”
“然后坐在那里。”
“……”顾惜明白了,感情她就是个打酱油跑龙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