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轻轻点了点头,身体往前一倾,但见她整个人飞了起来,越过高高的屋梁,径直往江天鹤头顶飞去。忽地,如雪抓住了那把雪无痕,只见她将长剑一撩,瞬间迸出无数的火光。
  再细看去,那火光宛如一条条游龙,与那黑拳一碰撞,居然发出一声深吟,惊天骇地!
  弑狼大惊,他用手打出去的拳,此刻居然又一次游离回来。只不过,这一次飞回来的拳是散漫的,而且具有极强的破坏力,撞到岩石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小黑点。
  就是这样的小黑点,一下子激怒了弑狼。尽管他很喜欢如雪,可是他最不能容忍别人在他身上肆意污秽,尤其是这样的污点,有一种让他心思崩裂的感触。
  猛然间,那弑狼的眼睛开始变大,而且散发着红色光晕。不一会子,他的两只眼睛居然汇聚成了一个,而且几乎盖过了他的头颅,远远看去,整个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在晃动。
  众人大惊,皆不敢往前,纷纷退却几步。
  如雪早年听说过这种邪术,江湖上人称“赤眼巨目”。却说这种功夫邪里邪气,而且破坏力巨大,所到之处必然引起一片凌乱。众人不知这赤眼巨目的来密,原来它与铄天有着极其重要的联系。铄天绳的修炼方法也便是与赤眼巨目相辅相成的,二者必须同时修炼才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却想不到的是,弑狼这么快就已经同时修炼了这两门邪术,而且功力极深。
  如今,整个石壁破烂不堪,乱石黄土一地,而且还弥漫着烟雾。江天鹤找准时机,衬着赤眼巨目没有扫射到自己。于是猛地扑向如雪,两人宛如一块被扔出去的石头,径直往一个山洞里飞去。
  夹谷枫见状,也趁着烟雾弥漫,率领众人躲向那一片幽深僻静的深洞里面。那山洞大约只能容五六个人同时跳下去,而且自上而下看去,黑暗不见底端。至于有多么深,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真正度量,也从来没有人敢跳下去。要不是被逼着,他们断然不敢这样冒死入洞。
  弑狼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也没有痛苦的呻吟。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巨目收回,并四下张望着。却见四周寂寥无人,除了有几块凌乱的石头,飞扬的尘土,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迹象。
  忽地,一块蓝色的衣袂被一块石头夹住了,自那衣袂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石洞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黝黑诡异,不见底端,而且处处透着一股阴风,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阴风。
  “来人,快往这洞里面防烟,尽快!”
  弑狼指着洞口,眼冒怒火,而且愤怒到了极点。不多时,但见石洞里面燃起了长烟,起先还只是蔓延在黝黑的石洞里面,后来整个石洞全是浓烟。那些人被烟气所干扰,已经没有力气再放烟了。而且弑狼一直以来都受不得烟气,现如今烟气弥漫,他又怎么能受得了,不禁接连退却,最后退出石洞。
  “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烟气都熏不死你们!”
  弑狼咳嗽一声,愤愤地说着。忽地,他的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位女子的身影,这不禁让他眉头一蹙,又嗟叹一声,放回到俊贤山庄,不消细说。
  但说如雪二人,顺着光滑的岩壁往下一直滑动,不多时,只闻“扑通”一声,两人便跌落进一个水道中。亏得二人内功深厚,所以这点水对他们还并没有杀伤力。
  而且潜藏在里面的水甘甜无比,世上的最好的泉水也比不得这里面的水。令江天鹤奇怪的是,他能在水中呼吸到一股股气晕,即便是不会功夫的人,却也能通过如此冗长的水道。
  “啊!”
  如雪惊叫一声,等她缓过神的那一刻,却见一块干净的地带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四周还亮着微光,但却不知是哪里发出的。江天鹤摇摇头,竭力站起来,道:“小雪,你没事吧!”
  如雪摇摇头,便往四周看去。只见这里的石壁上刻着一些杀戮的图案,有一些残忍无比,还有一些上面刻画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极恶酷刑。那些石壁似乎散发着微光,让如雪仿佛回到了那画里面的时代,凶残又可恨的年代。
  她哪里知道,这里便是那世上消失已久的“赎罪廊”,上面绘画着世上名气颇高的人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以用来让他们时刻谨记自己的过失。
  据说画这幅“赎罪廊”的人是一位绝技江湖的高手,当年正是因为以其愤世嫉俗的性格,而被江湖武林同道封杀。现如今,只留下了这长长的画廊,便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了。
  “师傅?”
  江天鹤整个人仿佛着了魔,慌忙趴到那石廊上,仔仔细细抚摸着那上面的图案,不禁泪流满面。
  如雪一怔,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一位男子,自从认识他,如雪一直没有看过他哭。而今,他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却让如雪有一种难以平息的伤感。
  倏忽,前方一阵晃动,少顷,但见十几人纷纷自那水道处走出来,踉踉跄跄的,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
  “他奶奶的,这该死的弑狼和他老子一样狠毒,居然修炼这么邪恶的功夫!”
  黑衣男子大喝一声,使劲啐了一口,眼睛瞥向正在整理衣物的众人。
  大约停顿了片刻,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笑道:“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躲得了一时,却不过一世咯·······”
  “那怎么办?”
  那些身着土黄色的人异口同声道,看样子这些人是一伙的。
  不过,现如今他们的确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五雷派的势力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恐怕整个江湖必定在生杀戮。
  众人沉默了,他们似乎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走不出去,又不敢走出去。他们感觉到十面埋伏,哪里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