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只是听说平王府的大小姐和陆衍走的十分亲近,所以好奇想来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样一个谪仙的女子,居然能够勾去他的魂魄。
今日一见,实在是伶牙俐齿,让他不是十分欢喜。
“嗯,平王为了大越,一直在战场厮杀,保护着百姓的生命,数年间征战无数,可谓是常胜将军,没想到……”
越恒听着他装模作样的一番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目光闲散的在周围环视,最后停在了苏婉的身上。
这个女人,表情平淡无痕,即便是听道越傅则如此应承的话,也没有露出丝毫笑容,眸子清澈,看似没有心机,可却让他看不透,猜不出。
他依旧没有说话,想要借此机会看一看苏婉对待越傅则的反应。
“平王对待大越忠心耿耿,我和四弟无论是于情于理都要好好的祭拜一下他,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苏婉听着他一番话,鼻子莫名发酸,眼泪貌似已经快要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来,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有些慌乱起来,极力的隐忍着,直到感觉再一次的消失,她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我替父亲谢过两位皇子!”
她直起身来,盈盈一拜,举止流畅,行为得体,丝毫不像是传闻般的那样粗鄙。
“两位请随我来。”苏婉朝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宛如弱柳扶风般摆动着腰肢,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祠堂中。
两边的下人见状,将木门推开,随着沉重的响声,里面码放整齐的一块块排位,最中间的一块赫然写着平王的名字。
“二位请!”
苏婉虽然这样说,却率先的迈入祠堂之中,没有理会两人,跪在正中间,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也算是简单的尽孝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三炷香,面容沉重严肃的插在香炉上面。
在她身后的两人也一改之前从容的神色,脸色稍显沉重。
越傅则上前一步,并没有似苏婉一样跪拜,仅是站在牌位前面,上了三炷香,毕竟他是皇族,而平王即便战功显赫,依旧是臣子。
身旁的越恒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两人就完成了祭拜。
苏婉领着两人重回逍遥阁,却没有想到在路上,一向没有开口的越恒突然出声,他凝望着院内的亭台楼榭,久久出神,“苏小姐,平王府风景如画,不知你是否愿意带我们转一转,看着平王府内的摆设,依稀还可以想见平王的雄姿,也算是进一进我们的哀思了。”
他的声音突然想起,苏婉皱了皱眉头,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头困惑不解,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事情。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嘴角依旧扬起淡淡的笑容,目光与他直视,婉拒道:“父亲新丧,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两位皇子,想来两位皇子也是能够谅解的,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不送两位了。”
听到她的逐客令,两兄弟倒是十分默契的蹙起眉头,表情有些微微的吃惊,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
刚才带着他们去祭拜的时候,可全然不是如今的这幅面孔!
越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脸色平静如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漏洞一般,依旧不肯死心,“想来是我们突然前来祭拜,勾起了苏小姐的伤心事,既然如此,我们更不应该离开,不如……”
“不必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苏婉便已经忍不住的反对。
越恒头一次被女人接二连三的拒绝,此时脸色已经沉下来,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眸光冷若冰霜,向她射去。
苏婉对此虽然有所察觉,却丝毫不在乎,毕竟他们两个利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她现在完全不想和两个人沾上任何的关系。
“想来二皇子和四皇子劳累了一上午,毕竟十分疲惫,若是在为了我的事情劳心伤神, 实在会让我过意不去。”
她的话说的十分圆滑,让越恒想要发作都找不到任何的缘由,只能硬生生的将胸中不满强压下去,继续听她伶牙俐齿的狡辩。
“四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来日朝廷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上平王府,我必定毫不藏私,倾全府之力。”
越傅则一直未曾开口,看着四弟几乎全败给她,心中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嗯,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便继续叨扰了!”
他笑嘻嘻的盯着苏婉,朝她微微拱手,转身准备离开,不过行动却稍显缓慢,似乎有意在等待越恒。
而胸中愤恼的越恒见状,也不在多说,拂袖而去。
晚间,听说了一切的采薇忍不住皱紧眉头,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忧虑,望向苏婉,表情有些挣扎和犹豫,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而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被苏婉尽收眼底。
她动作不紧不慢的摆弄着手边的茶壶,眼神紧盯着一旁还未烧开的水,直到看着它微微冒泡,才将眼神挪开,示意采薇将它挪出来。
“你想说什么?”
采薇忙着将热水倒入茶壶之中,听到她忽然的询问,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热水不受控制溢了出来。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取过不远处的抹布,将桌面收拾干净。
“你是不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所以有话想要问我?”
苏婉似乎已经将她看穿了一般,收回自己的目光,提起茶壶的把手,毫不犹疑的将热水往外倒出去。
采薇见状,急忙接过她手上的茶壶,继续着倒水的动作,面色稍显挣扎。
“小姐,我,我就是觉得,您之前一直小心谨慎,生怕得罪了两位皇子中的一个,怎么今日居然如此反常。”
她说出这些话之后,立刻低下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反倒是一旁的苏婉,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和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今天做什么,都一定不会使两个人同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