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真是好雅兴!”
她每一次来,这个男人都好像无所事事,享受的模样,简直比皇亲贵胄还要优雅几分。
望着他欣长的身影,以及那棱骨分明宛如被精心雕刻的脸庞,苏婉的心里不禁有些嫉妒,有些人就这样站着,就能唾手可得一些东西。
陆衍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嘴角荡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鱼食,坐回到亭中的软塌上,修长的手指倒了两杯茶水。
“郡主,您可是已经有了什么线索吗?”
他悠闲的喝着茶,享受的合眼,仿佛沉浸在此刻天地的宁静中,丝毫不在乎接下来苏婉所说的话。
而这也让她尤为不满,“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一次她们倒是学聪明了,恐怕要查出来,需要费一番波折!”
听着她清冷的嗓音,陆衍睁开眼,眸光微深,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收敛。
“陆某手里倒是有一件东西,不知道合不合郡主的心意!”
他望着苏婉的反应,高声道:“慕辰,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慕辰来到两人面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苏婉,方才朗声道:“从那日收到了叶府的状纸,主人就吩咐我看守叶府和平王府。”
苏婉点头,状似无意的翻开手上东西,只一眼,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看的越发认真起来。
“昨日,叶小姐的丫鬟喜儿出门,走的时候十分小心,似乎怕被人盯着,所以我们也不敢跟得太紧,一路快跟到郊外,才终于看着她钻进小巷子中。”
慕辰双眼空寡,没有任何感情,声音也极为凉薄,“她走后,我打听了周围的人,那房子里的人,原来是个赤脚大夫,不过为人奸诈,喜欢弄虚作假,占小便宜,给人看病的时候,总是买一些掺杂着不好东西的药,虽然也能治病,却需要很长时日,所以渐渐的,便没有人找他看病了。”
“这么说……让叶梧桐导致中毒的半夏,极有可能是从这个老头手里买的!”
苏婉听着他的话,眸光一亮,“这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口供了吧!有了这些东西,看来她们不想招认也不行了。”
她小心的将手中的东西收好,嘴角的笑容灿烂。
原以为取证还需要费些功夫,没想到陆衍不声不响,就帮她将这件事情办成了。
“还不行!”
陆衍眼眸深黑,眸中泛寒,声音低沉道:“半夏毕竟不是什么毒药,所以最好还是能够找出关键性的证据,否则她们咬死不认,再加上平王府上的不少丫鬟仆人都指认你们曾有口舌,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可是极为不好!”
“好,我知道了!”
苏婉皱眉,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去在好好的查探一番,她不相信,一个人做了这种事情,会半点证据都不留下。
平王府——
幼白和诺菲几乎已经将整个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而最关键的檀溪院,苏婉根本就不抱有希望。
毕竟苏檀儿虽然蠢,但也不至于没有脑子,自然知道要毁灭证据。
不过……
她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不由得激动起来,将诺菲唤到自己身前,趴在她耳边小声的嘟囔了两句。
一旁的幼白看着两人神神秘秘,十分好奇。
“小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苏婉满脸笑容,却并没有说话,反而转身离开,剩下诺菲一个人,被她软磨硬泡。
入夜,天空黑沉沉的,乌云密布,连月亮都被遮盖住,若是一个人走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稍有些动静,就会被吓破胆。
苏婉和诺菲早早就换好了衣服,就等着府内的下人们都彻底休息在行动。
“小姐,您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诺菲看着像模像样的女人,暗皱眉头,心中暗暗怀疑她的武功是否能够不被人发现。
而被质疑的苏婉才浑然不觉,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和领口,目光坚定,“成败在此一举,若是今日不能在她们的房中找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她顿了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眼看着平王府内原本密集的灯光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纵身一跃,皆消失在婉约阁内。
叶府——
苏婉趴在墙头,扔下去一粒石子,小心的试探,见没有人巡逻,才小心的翻进去,快速的摸清楚叶府的格局。
来到叶梧桐的院内,她刚想要推窗钻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还没睡!
得到这个认知,她更加警惕,将窗纱戳破一个洞,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叶梧桐躺在床上,而她的贴身丫鬟喜儿则守在旁边,柔声的宽慰着她,“小姐,您就别想这么多了,自从出了那个事,这几日您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喜儿,你不知道……”
她示意丫鬟去给自己接杯水,喝了两大口,才算是静下心来,沉声道:“这几日,我总是梦见那场景,总是忍不住的回想,是不是真的如同苏婉说的那样,若不是她及时的救治,可能我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您是不信苏二小姐吗?”
喜儿接过水杯,脸上闪过一抹不解。
“我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叶梧桐的心内闪过一抹挣扎,她犹豫了半晌,依旧没有任何定论。
“我一直视她为挚友,可是这次的事情,她的一些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顺着她的话,喜儿回忆当时的情况,“的确,当时苏二小姐一心就只想找苏大小姐的麻烦,浑然没有考虑小姐您的生命安全,原本奴婢以为她是心中有数,确定小姐您不会出事,可她时候的解释,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而叶梧桐听后,则是满脸倦意,眼底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似乎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朝着她挥了挥手,自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苏婉听了她们的对话之后,最初的疑惑也瞬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