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秦侧妃可是发了大火。”
采薇的声音突然激昂起来,“但是,她这次居然忍着没有来找小姐算账,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指不定在背地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这娘俩被我如此整治,再怎么傻只怕也会安分几日了。”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婉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漫不经心地拿过一本医书搭在脑袋上,遮挡头上的太阳,悠哉悠哉的吃着糕点。
彼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管家求见。”
闻言,苏婉有些惊愕。
平王府的管家名唤张恒,算是平王府的老人了。他本是原主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年原主母亲嫁进平王府不久,他就因家道中落前来投奔原主母亲,因作事稳妥,深得平王和原主母亲的心意,两人破格将他提拔为管家。
原主母亲去世以后,张恒念着恩情,对原主格外照顾。奈何,原主觉得他思想古板,不太愿意与他往来,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两人并不亲厚。
他这一次主动造访,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此念头一出,苏婉立即放下医书,正襟危坐,冲那个小丫鬟喊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的五官生得十分板正,穿了一身寻常的粗布衣裳,尽管头发已经花白,举手投足间,仍能看出几分精明干练的模样。
苏婉客气的招呼他坐下,然后冲采薇使了一个眼色,“采薇,上茶。”
谁知,张恒立马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小姐,这个可使不得,我一介粗人喝不惯好茶……”
说话间,他的脸上满是惶恐,瞧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逼他喝毒药。
苏婉知道,她若想替原主守护好平王府,光靠她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必须得寻求同盟。
而张恒,就是一个不二之选。
因此,不顾张恒阻拦,苏婉执意让采薇给他上了一壶茶水。
寒暄过后,苏婉开门见山地问道:“张伯,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张恒见着无比客气的苏婉,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家大小姐对他横眉冷眼,不闻不问。
但是,他承了王爷和王妃的恩情,有些事儿也就不能不管!
张恒盯着苏婉看了好一会儿,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小姐之前不喜欢管府里的闲事,老奴有些事儿也就憋着没说,王爷逝世的这半月以来,秦侧妃以为王爷办丧事为由,断断续续的从账房支出了千两黄金。”
说到这,张恒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采薇。
苏婉明白他的意思,坦言道:“采薇是自己人,不会乱说话的,张伯有话但说无妨。”
听了苏婉的话,张恒点了点头,这才继续:
“我细细算了一下,王爷的丧事最多不过花费三百两黄金,剩余的一大半钱财,全都被秦侧妃中饱私囊了。”
说完,他气不过的锤了一下桌子,显然对秦侧妃积怨已久。
居然利用自己丈夫的死来敛财,这等无耻行迹还真是让人作呕!
苏婉皱紧了眉头。
片刻,张恒继续开口,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另外,负责厨房的厨师长也来找到老奴,说今早秦侧妃及二小姐不满厨房做的膳食,将负责厨房的所有人各打了十大板子,并罚了半月的月银。”
闻言,苏婉当即便忍不住了。
她还以为这母女俩能安分几天,没想到在她这儿受了气,却从下人身上找痛快,还真是厚颜无耻!
“张伯,此事我知晓了,你放心,我定不会让秦侧妃母女俩在府里为所欲为的。”
苏婉沉思了一会儿,正色说道:
“还烦请您老从账房处支取一百两纹银,将它作为补偿分发给厨房无辜受累之人。并转告厨房众人,如果以后再有人不满他们做的膳食,就让那人直接过来找我,或者,直接不必理会。”
张恒点点头,激动的站了起来,“老奴替厨房的人谢过小姐了。”
苏婉朝他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地说道:“另外,传我话,为给王爷守丧,从今日起,府里一律不准杀生,膳食不得过于荤腥,每日膳食标准降为一荤两素,少肉多菜,不可铺张浪费。”
闻言,张恒当即老泪纵横起来,望着苏婉的目光,越发慈爱。
他家的小姐,终于懂事了……
“小姐,你这是……”
张衡离开后,采薇不解的问道。
苏婉眼角微挑,“那母女俩不是嫌厨房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不如就让她们吃得清淡些,养养胃,免得吃饱了没事做,到处找茬!”
“还是小姐高明!”采薇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
下午,苏婉见到采薇,对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坐立难安的模样。
苏婉看不下去,只好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坦言道:“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采薇唉声叹气了半天,起初死活不说,耐不住苏婉软磨硬泡,只得开口了。
“昨日你收拾二小姐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人知晓传了出去,京城里都在传小姐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为了袒护一个做错事的丫鬟要了二小姐的半条命,说你狼心狗肺,心狠手辣。”
说到这儿,采薇停顿了一下,言语颇为愤慨:“那些人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见风使舵,以讹传讹,实在讨人厌,若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乱说,我定要将她的嘴巴撕烂。”
能传出这种话的人,除了那对母女还能有谁?
苏婉原想着那母女俩有了些长进,没有找她大哭大闹,万万没想到,对方给她挖了这样一个大坑!
不得不说,利用舆论的方式毁掉她的名声,这可比和她正面吵闹高明多了。
这等毒计,苏檀儿可想不出来,一定是那个老奸巨猾的秦侧妃的主意。
“这娘俩八成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居然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看来我得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了!”
苏婉勾了勾唇角,扔了块糕点在嘴里,细细嚼着,眼眸里闪现出了一丝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