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怎么染上了天花这玩意儿?
苏婉眉头紧蹙,脑海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她直接站起身:“吩咐下去,将府上所有齐黄草熬煮稀释,洒遍所有角落。”
一边说,苏婉一边朝外走着:“我去看看苏檀儿的情况,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不得出入二小姐的院子。”
“是。”
……
“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好端端地就染上了这种病。”
苏婉刚踏进院子的门,就听到秦姨娘的哭喊声。
苏檀儿躺在床上,白纱之下红色的疙瘩布满了全脸,她想伸手去挠自己的脸,却被一旁的丫鬟给拦了下来。
“小姐,大夫已经说了这东西不能挠破,万一,万一……”
“胡说什么呢?我女儿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姨娘一脚踢到地上:“再有下次,我要了你的命。”
苏婉闻言眸色一闪,她径直走进房间将丫鬟拉了起来,声音带了几分怒意:“姨娘真是好大的脾气,苏檀儿自己不爱干净染上了天花,你还想让平王府的人给她陪葬吗?”
“苏婉!”
见着苏婉的身影,苏檀儿眼里的阴毒之色瞬间迸发了出来:“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方式才让我染上了这种病,你不得好死!”
是了。
之前苏婉同意她去参加秋闱什么的都是假的,这女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事情还做的少吗?
她一定是担心自己在秋闱上面抢了她的风头!
好狠的心!
“苏檀儿你说话都不用脑子的吗?”
苏婉见此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我要有这种本事早就要了你的命,还不快想想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才惹了一身脏!”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檀儿在禁足期间偷偷溜出去过。
她只是懒得管而已。
“我怎么可能跑出去?苏婉你别胡说。”
苏檀儿紧紧攥着床上的被子,只是这表情多了几分心虚。
“昨日夜里,还有前两天……”
苏婉目光冷着,她每说一个字,苏檀儿的心就跳了一下:“你想死就自己死,别拉着平王府的人给你陪葬!”
天花,要是换成其他人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没有办法。
但是当初她跟着师傅行医的时候,恰好寻到了能医治天花的法子。
苏婉不慌不忙地在一旁坐下,视线迟迟没从苏檀儿移开。
“我……我……”
“苏婉,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还咄咄相逼,难道你就不顾及一点姐妹之情吗?”
秦姨娘本就因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如今一听苏婉的话,她忙不迭地挡在了苏檀儿身前。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姨娘,天花的传染性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够相比的,”苏婉目光在她身上一瞥,“你现在离得这么近,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闻言,秦姨娘心里一跳,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来还想教训苏婉几句,可脚下却不由自主离苏檀儿远了些。
“还不肯说吗?”
苏婉眸子冷光一闪:“我数三声,你若不说我立刻就走,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
“三,二,……”
“别,我说,我说,”苏檀儿心里纠结,想到之前那个男人,她背上虽然凉了一下,还是不敢隐瞒,“我之前去了一趟脂粉店,本来……本来是想买些新鲜的脂粉,好在秋闱的时候用,但是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被一个人拦住了。”
那人自称有全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可以让她使用。
原本苏檀儿是不相信的,但是当对方拿出口脂之后,她发现那人的东西竟然比茗香阁的还要好。
苏檀儿手都攥紧了,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造化,能够在秋闱之中脱颖而出。
谁曾想今早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不少的小疙瘩。
“你说的人长什么样?”
苏婉眸底闪过一丝异色,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不过心里却掂量了起来。
“他个子不高,声音也有些嘶哑,”事关自己的性命,苏檀儿也不敢再有隐瞒,“但是……但是我记得,他的右手手肘上面,好像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红色胎记?
苏婉心里一顿,之前柳烟离给自己的纸条上面,那个人的手上就有红色胎记。
难道……
没有在苏檀儿两人面前表现出来,苏婉转过身:“这两日你先在院子里静养,我会找药店里面的大夫过来,你的命……能留住。”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就算苏婉这么说,苏檀儿的心里还有些不安。
丝毫没有将自己的目光留给苏檀儿,苏婉的身影在消失的那一刻,声音才若有似无的传了进来:“除了信我,你没有其他办法。”
“小姐。”
等苏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采薇已经将这府上所有的事情吩咐好了:“陆大人来信说二皇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宫里可能会来人请您进宫。”
苏婉正思索着去查看一下那人的情况,如今听到采薇的话,她愣了一下:“让我进宫?”
“小姐替二皇子医治的事情被贵妃娘娘跟皇上知道了,现在有传言说,皇上要赏赐小姐呢。”
采薇面带喜色。
之前小姐一直都恶名在外,再加上很少去参加宴会,很多人对小姐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
如果小姐被圣上赏赐了的话,平王府定会名声大噪。
不同于采薇的激动,苏婉只觉得有些糟心。
她从未想过跟皇宫的人扯上关系,如果不是血罗刹,事情不至于闹成这样。
“对了,之前让幼白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苏婉开口问了一句。
“查到了,”采薇神情一顿,“那人名叫王二五,是京城中的常驻民,听他周围的人说,这王二五在京城的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家人,而且他的院子里时不时会飘出药味。”
“他擅长医术?”
苏婉微微皱眉。
“依照奴婢的想法,恐怕未必,”采薇注视着她,“应该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