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走水啦!”
夜半时分,平王府内火光滔天而起。
苏婉正欲躺在床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呼喊声。
“小姐,大事不好了,”采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苏婉已经坐了起来,她一刻也不敢迟疑,“库房失火,现在府里的下人都往那边赶去了,小姐您快些去看看吧。”
“秦姨娘跟苏檀儿呢?”
见她这般焦急,苏婉的动作也十分迅速。
她才刚见了老夫人就出这种事,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奴婢已经过去看过了,”采薇知道她定放不下那两人,从一开始便留意了她两的消息,“二小姐还在昏迷中迟迟未醒,至于秦姨娘,也是在小厮吵起来之后才出现的。”
“秦姨娘之前说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苏婉沉吟了片刻,“若是我猜得不错,老夫人就要回来了。”
先前她在老夫人面前说的话,本来就是试探对方的反应。
即便对方隐藏得再好,苏婉也能从其中发现蛛丝马迹。
“小姐,若是老夫人借着这件事情发难的话,您就太吃亏了。”
采薇心里有所担忧,只是面上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
苏婉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下,她转过头,语气比之前凝重了不少:“先解决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平王府走水,皇宫那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件事。
之前她就因为越傅川的关系被皇帝盯上,现在的情况,若平王府自身能够解决好还好说,若是不能的话,她只能被迫放些外人进来。
这……
不是苏婉想看到的。
……
“怎么回事?”
平王府的动静很快就赢来了陆衍的关注。
原本在平王府烧起来那一刻他便已经准备过来了,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忍了下来。
苏婉见他面色疲惫,眼里却满是担忧,心瞬间停顿了一下。
只是很快,她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王府库房失火,具体原因暂时不知。”
陆衍来得迅速,即便是苏婉,也是刚到这里而已。
见着这两人的身影,一旁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
他的脸已经被火焰熏得黢黑,手上提着一个水桶,表情多少有些焦急:“大小姐,这火迟迟下不去,库房里的大部分东西已经被我们转移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火是怎么起来的,小厮虽然着急,但还是不敢擅作主张。
比起其他人,苏婉的神情明显淡定得多。
她微一挑眉,空气里隐约的油气,让她忍不住摸了下鼻子:“可有人受伤?”
“禀小姐,库房失火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小厮闻言连忙回答道,“如今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损失,人……倒是无碍。”
说来也怪,往日这库房都是有人守着的。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守库房的人一个接一个病倒在了床上。
若非如此,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陆衍默默站在一边,见苏婉这模样,他便知晓这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转头,陆衍朝着一旁的侍卫吩咐了一句:“平王府失火事大,你们几个守在这里,待我启禀了圣上后再做定夺。”
“大……大小姐……”
听到陆衍的话,一旁的小厮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这王府虽然失火,但也不至于上报朝廷吧?
陆大人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苏婉闻言斜着睨了一眼身边的陆衍,她将声音压低了些,留下之后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你是来给我找麻烦的?”
“平王是朝廷重臣,虽已逝世,但是依照皇上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陆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不想惹麻烦我知道,可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你能瞒得住上面吗?”
尤其,失火的地方还是库房。
陆衍视线朝着库房的位置一瞥:“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奇血罗刹找的是什么?我想,我已经有点线索了。”
他的神情淡然,就是说出来的话,让苏婉觉得不太对劲。
“大小姐,要不……您还是过去看看?”
小厮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苏婉开口,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出了声:“这府中财物只有大小姐最清楚,若是有什么缺了少了的,大小姐也好及时记录下来。”
小厮的话让苏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人年纪不大,但是在财务的事情上,好像比一般人要谨慎些。
“那就有劳陆大人去皇宫跑一趟了。”
苏婉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她眸色微敛,不梳理也不亲近:“承蒙皇上厚爱,苏婉当真羞愧。”
“郡主端庄得体,皇上本就希望看见您这样,”见苏婉说起了客套话,陆衍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有什么需要,郡主尽管吩咐我那几个手下,若是有人想趁着这个时候捣乱,郡主直接让他们送大理事便可。”
陆衍的话一出,旁边的下人脸色都有些紧张。
一群人动作匆匆,生怕事情会连累到自己,就连一个印象都不敢留给这两人。
半个时辰后,苏婉才见到库房的火熄灭。
比起其他人的惊慌,她从一开始就冷静的不行。
“小姐,东西已经清点完成,除开被烧毁的房间外,其中,一对金珠白玉翠翡跟凤鸣钗不见了。”
好不容易清点完里面的东西,看守库房的人这才找到苏婉。
他低着头,整个后背都已经僵的不行。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凤鸣钗可是王妃留下的遗物,也不知道是哪个手短的将这东西给顺走了,万一大小姐追究下来,他们每一个有好果子吃。
苏婉站在库房门前,幽暗的月色将她衬得有些冷清:“人没事就好,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两东西,她知道。
不过苏婉一直没有将它们给放在心上。
“小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琢磨不透苏婉的想法,面前的小厮们迟迟不敢抬起头来:“库房失火都是小人们的错,大小姐您要责罚便责罚,我们绝对不敢多说一个字。”
“怎么?你们很想被我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