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兄……你这……”
不仅是苏婉,就算是坐在一旁的沐白川,也愣了半晌。
不是他说,之前他虽然知道越恒一直都在找什么东西,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东西。
现在……
“别这么震惊,”周围人的表情,让越恒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他微微颔首,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如果不是因为这石像跟父皇这么像,我也不会在它上面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他顿了顿声:“好在,我将它带回来了。”
“四皇子,您这番孝心,皇上知道了一定很感动。”
台下,在震惊了半晌之后,那些人总算清醒过来:“这可是我朝的喜事啊!”
这种天生的石像,往往都是天命所归。
没有想到越恒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些人恭维的话一句接一句响起。
当真是天生的吗?
苏婉看着面前的石像,她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从外表来看,这石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四皇子,你怎么不将石像直接送进皇宫呢?”
虽然皇上的生辰不久就要到了,但是,现在送过去也不会影响什么。
而且,皇上一向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在众人面前夸奖四皇子一番。
这对四皇子来说,也是好事。
“当然不行,”越恒闻言直接开口反驳了一句,“这石像虽然好,但本来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运送,上面有些磨损的地方,本宫还需要找工人将它填补上。”
他要送给父皇的东西,自然不能这么随意。
看着越恒这般模样,苏婉将自己的表情尽数收了起来。
她低下头,顺手将面前的茶盏拿起来抿了一口。
越恒的心思,在场的人都清楚。
如果说之前苏婉还没有发现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现在……
若是她猜得不错的话,在场大多数人,都跟越恒有些关系。
“甄兄,你觉得如何?”
半天没有听到“甄墨”开口,越恒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你常年在外行走,看过的东西也比我们多,要不……甄兄来评价一下这石像?”
这要如何评价?
苏婉眸色微微一闪,难怪越恒今日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搞半天,是想借着这宴会将自己逼到他的阵营里面。
“四皇子,在下一介草民,怎么敢议论这种事情?”
她抬起头,朝着越恒抱歉道:“这石像浑然天成,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好的。”
越恒闻言一只手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眸中,一抹说不清的神色一闪而过:“你可知,这石像是何人?”
“自是知道的。”
苏婉微微一笑,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温和了不少:“当初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在下也曾见过一面。”
越恒到了现在还不肯罢休,想要测试自己的身份吗?
她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石像面前:“尤其是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在下想忘记都难。”
“原来你见过我父皇……”
似是在思索“甄墨”这话的真假,越恒眼里的意味有些说不清。
“也难怪你会这么说,父皇这双鹰眼,可是看透了一切啊……”
不知越恒说的是心里话还是什么,苏婉闻言,只是低下头:“皇上圣威浩荡。”
“罢了。”
见她这般拘谨,越恒也收起了自己打量的神情:“父皇如今又不在这里,就算你这么说了,他也是听不见的。”
若不是越傅川的话,这太子之位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如今父皇迟迟不肯立储,也不知这事,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贤弟,先回来吧。”
沐白川见她站在下方迟迟没有上来,他这才开口道了一句。
虽然今日这宴会的主角之一是越恒,不过,这地方到底是在永乐候府中,他也不能让越恒占据了所有主场。
“永候世子向来与四皇子交好,若是以后……”
待将石像撤下之后,沐白川便交待了所有人自由活动。
在场的都是些年轻人,规矩本来就不如往常多。
得了沐白川的首肯,他们也就活跃了起来。
“皇家的事情也是你们几个人能议论的吗?”
一听到那人的话,一旁,其他人就开口训斥了:“小心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别说是你们,就算是你们的父亲,恐怕性命都不保!”
“哎呀,我们不是什么都还没说吗?”
那人反应十分迅速:“来来来,喝酒。”
苏婉虽坐在上位,不过台下的话,她倒是听了个清楚。
一旁的越恒脸色微微一变,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倒是没有将自己的不满给发作出来。
那人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后面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越恒往日虽然将自己的野心收敛了起来,不过作为最有机会成为皇储的人选,他就算不说,其他人心里也有数。
“越兄,不必听他们的。”
沐白川见此轻声开了口:“这些人都在京城里面野惯了,说话也口无遮拦的。”
“放心,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们计较。”
越恒闻言摇了摇头,他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不过这语气还算是平稳:“父皇对我已经足够厚爱,至于这位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话说得官方,就是这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苏婉将这二人的对话收进耳朵里,这高台上也就他们三人,她要是继续装听不到的话,那就说不下去了。
“四皇子洪福齐天,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句话,说得不清不楚。
只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这意思可就说不好了。
“甄兄是觉得,我能成功吗?”
越恒眼里的野心一闪而过,他虽然不清楚“甄墨”全部的背景,不过在能力方面,他是极度认可的。
所以,苏婉这话一出来,他便直接抓住了。
“能不能成功,不都在于四皇子自己吗?”
苏婉侧着头,她将手里的酒杯朝着越恒扬了扬,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