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不是忘了？您小时候掉进湖里染了风寒，”采薇见此开了口，“一开始王府里的人都以为您是不小心的，后面才知道，是您在跟南家小姐玩耍的时候，对方将您推了下去。”
她顿了顿：“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得亏小姐运气好，不然的话……”
采薇这么一说，苏婉的脑海里总算有了印象。
那是她五岁左右的事情。
因着时间太长，已经记不清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好像是一个小男孩救了自己。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烟离愤懑道。
她本就长苏婉一些，虽然对原主之前的事情不了解，但也是见过不少次的。
柳烟离面色沉着，就连手指都忍不住攥了起来。
当初苏婉“恶贯满盈”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地一姑娘，竟然成了京城里有名的混世魔王。
想必，就是因为从小就受了这些肮脏手段的坑害。
“走，婉儿，我们去替你讨个公道！”
柳烟离想也不想就抓住了她的手。
身后，苏婉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不是你被人绑架了吗？”
她的公道？！
她有什么地方需要讨个公道的？
柳烟离是不是情绪太激动，一时半会儿想岔了？
本来还一脸气愤的柳烟离，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脚上动作一顿，抓着苏婉的手松了松，她在沉默了片刻后，才委屈地看向苏婉：“我……我忘了。”
“柳小姐，您真是……”
采薇见此忍不住弯起嘴角，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姑娘。
当然，除开她家小姐以外。
见时候差不多了，苏婉从椅子上站起身，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就连手上的伤痕都露了出来。
这一片红色，虽然没有太大的伤口，但是也稍微破了点皮。
晃眼一看，还是挺吓人的。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采薇见此疑惑道。
这红印暴露在外不是容易感染吗？小姐擅长医术，这种错误应该不会犯的。
“感染是不可能感染的，就是嘛……”
苏婉眼睛弯了起来，乍眼一看，活脱脱一只小狐狸：“南家要是想替南柔脱罪，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
“犯人南柔，你可知罪？”
大堂内。
陆衍端坐在高位上。
他的手搭着案牍，双眼迟迟没有从南柔身上离开。
“陆大人，您问都不问一句就想定我的罪，难道是因为苏婉儿吗？”
南柔丝毫没有畏惧陆衍的目光，她料定，有自己的父亲跟姑母在，肯定不会有事。
本以为陆衍听到自己的话后，怎么都不敢继续问下去。
但偏生，陆衍向来都是个不怕事的性子。
“康显郡主不顾自己的安危将柳小姐救了出来，就算是因为她，南小姐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吧？”
他沉着眸：“若是你实话实话，南大人来了，这大理寺尚能留你一番余地，要是隐瞒不报的话……”
“陆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素来想与柳小姐结识，今日不过是想邀请她跟我一同出游而已，”南柔冷笑一声，“若是陆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让人检查一下。”
苏婉跟陆衍有染。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如今陆衍不顾南家颜面，那就别管她将这两人的事情给抖出去。
南柔心里有了想法，但是表情，却跟之前相差不大。
她低着头，陆衍虽然知道她在计划着什么，但压根就没将对方放在心上。
“我还不知道，南家的权利竟然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就连大理寺，南小姐也不惧了吗？”
苏婉一进来便听到了南柔的言论，她嘴角一勾：“也不知道南小姐这番言论被皇上听去了，会有什么想法。”
静妃膝下无子。
皇上虽然疼爱她，但是这储君之位怎么也落不到南家。
“苏婉，你在胡说些什么？！”
南柔脸上一慌：“大理寺办案一向公正，我请陆大人派人检查柳小姐的状况，有什么问题吗？”
“说你蠢你还真的蠢。”
苏婉眸色一冷：“且不说你私自带走柳小姐的事，单单是给她下药这一条，就足够你死好几遍了。”
柳烟离是什么人？
皇上就算不念着她本身，也得掂量一下她背后的柳家。
又或者，南柔是觉得，没有人能检查出来她给柳烟离下了什么药？
果然，苏婉的想法刚落，一旁的南柔就笑了起来：“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还是不要乱开口的好。”
她计划了这么久，本就想图个周全。
原本南柔没想在这个时候动手，若不是那人的话，她也不会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尤其是，在对方把药递给自己时，南柔就料定了他们抓不到证据。
“烟离，能否把手伸出来一下？”
南柔的表情很好的回答了苏婉的想法。
据柳烟离所述，在她昏迷的过程中，曾清醒过一段时间。
一般的蒙汗药会让人持续昏睡，看柳烟离的情况，南柔用的应该不是这个。
柳烟离虽然不知苏婉要做什么，但是见她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她稍一点头后，白皙的手臂便伸到了对方面前。
手里匕首一动，苏婉轻轻在她身上划了个小口。
猩红的血液从柳烟离的手臂上溢出，突然地疼痛让她蹙起眉头，但她愣是一声都没吭过。
苏婉见此从旁边划了一碗水过来，柳烟离的血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味道。
她从对方的手臂上挑了几滴血珠，而后，将银针放进了碗里。
台上，陆衍的视线紧紧盯着面前的一幕。
台上，南柔的心紧紧悬了起来。
苏婉是怎么知道，她的毒需要用水才能显现？
那人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让她不要碰水，偏生现在……
原本清亮透彻的水忽地变成墨色，苏婉蹙着眉，一言不发。
“婉儿，很严重吗？”
柳烟离见苏婉这般模样，她头一晕，本来还好好的站着，忽地一个踉跄。
“长姐！”
柳寒晟眼疾手快地将她拦住，见柳烟离的神色比之前苍白，他忙不迭开口：“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