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手指处，那人的视线都看直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些都是价格最高一批里面的原石。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买原石的方式，前前后后，苏婉数了十几块原石出来。
“这加起来……怕是要……”
迟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人的声音都顿了一下：“要不两位还是再考虑一下？”
前后上万两黄金，他虽然心里激动，不过更担心这两人反悔。
“我都已经说了，难道还有反悔的道理？”
苏婉不满地看着对方：“你切不切？不切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切，当然切！”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会让它白白流走呢？
想也不想就将原石放到一旁，他看了一眼苏婉，这笑，怎么看怎么绚烂：“诚惠，一万三千两黄金。”
“这人怕是疯了吧？”
站在一旁的人，本来还在看王老板的热闹。
现在一听到苏婉挑选原石的方式，忍不住侧头：“我玩这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开始就这么大手笔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消遣。”
“你管人家呢？”
明显就是想看好戏，旁边的人立马开口：“你还别说，万一让他开出来了什么，还不知道谁亏谁赚。”
苏婉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她走到一旁，定定看了片刻后，又从原石里面挑了一块出来：“这个呢？”
“小公子没看错吧？”
之前还从最贵的原石里面选择，现在就跑到了一堆边角料面前。
那人听到苏婉的声音，明显就是一愣：“这些原石都是大家买来讨个喜头的，您都已经买了这么多了，何必再……”
那么大一块原石，就算是最差劲的玉石都开不出来。
视线在两边打量着，若是他没算错的话，这人手指着的原石，怕是有之前那十几块加起来的大小。
新人就是新人，难道不知道，越大的原石，就越不会有东西吗？
“我看它不错。”
手指在上面摸了摸，苏婉开口道：“不卖？”
“卖，当然卖！”
钱都已经送到手里了，哪里还有不接的道理。
他已经好生劝过对方了，既然人家自己都不听，他还操什么心。
“你们几个，将这原石搬过去。”
偌大的原石就这么被人抬走，苏婉视线在那人身上一瞥：“走吧，结账。”
亏得她今日出门带了不少银票，不然的话，今日这事情还真的干不了。
瞪了一眼陆衍，见对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面前人身上，她这才转过身，跟着那人走了过去。
切石。
这赌坊虽然不算太大，但是里面的人，切石手法都很不一样。
苏婉之前跟着师傅出去游历的时候，见过不少会切石的人，但是不管是从挑选角度，还是手法上面来看，他们都不一定比得过面前这些人。
毕竟，一般人切石都是从外面开始打磨，一点点露出里面的东西。
可这里的人，直接就是一刀切。
也不怕切坏吗？
“小公子，这您就不懂了吧。”
旁边的人一看她这个样子，便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这些原石啊，是我们从北元那边专门运送过来的，北元的土壤奇特，这些原石形成之后，位置基本上是固定的。”
所以就算是一刀切，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冒昧问一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玩赌石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陆衍，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声音，“按道理来说，你们不应该选择在京城开设一间赌坊才对。”
“这都是当家的主意，我们这些人，只要听着就好。”
虽然是赌坊的私事，但是那人也没有想到隐瞒的意思：“我们当家的向来喜欢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他说赌坊在哪里，那就在哪里。”
说这话的时候，面前的人明显有些骄傲。
会是蓝诀吗？
苏婉脑子里思索了一下。
依照这人推崇的样子，她一边觉得那人是蓝诀，另一边，又觉得不太可能。
蓝诀那人生性孤僻，常年都是一个人待着，若是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他应该受不了才是。
眸子里闪过了什么，苏婉将自己心里的异样压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陆衍。
“让开让开。”
好不容易等着这赌坊里的人将原石处理完成，苏婉一转头，就见他们将原石一块块的搬了过来。
“刚才那王老板，开了个不错的东西。”
陆衍本来就在关注着那边，他压低了声音，在苏婉耳边轻轻道了一句：“这赌坊，着实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王老板那块原石，不应该开出东西来的。
但是好巧不巧，出现的竟然是冰种翡翠。
别说他之前输了那么多，这块翡翠的出现，怕是直接让他赚了两倍有余。
“他运气好。”
苏婉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陆大人，有心思关心别人，倒不如关心一下我的血汗钱。”
这一万两黄金，都要将她的老本挖空了。
如果不是想要那块石头的话，苏婉也犯不着这么夸张，一连选了十几块。
许是直觉，苏婉总觉得自己最后选择的那块石头里面，有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直觉准不准了。
“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
苏婉会做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情？
若是在以前的话，陆衍可能会相信。
但是现在，见她连慌都没有慌一下，他这心，犯不着紧张。
“万一错了呢？”
朝着前面走了两步，苏婉冲陆衍笑了起来：“我也只是赌个运气而已。”
“公子，现在就切吗？”
见着苏婉的身影走了过来，切石的师傅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的乐趣，就在切石上面。
一旦他们手里出现了顶级原石，那他们的身价，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切，”顿了顿声，苏婉手抵着自己的下巴，“先说好，若是一会儿开出好东西了，我会直接让人过来拿。”
果然是大家子弟。
有些鄙夷地看了苏婉一眼，切石师傅开口道：“您放心，这本来就是您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