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娴贵妃找婉儿来是有什么事?”苏婉先开口打破房间里的宁静。
  娴贵妃坐起身,微抬眸:“本宫倒不是要找康显公主你,本宫是找公主身边之人。”
  “倾仙,多年未见,可还记得故人。”
  苏婉心底一沉,果然,这娴贵妃是冲着她师父来的,想不到她们之间未见这么多年,就算隔着面纱,娴贵妃还是认出师父了。

  在宫女来传话时,叶倾仙心中就已然明了,此时没有扭捏直接取下面纱,弯唇道:“虽然一别多年,但故人音容未变。”
  在叶倾仙取下面纱后,娴贵妃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神色,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还以为倾仙你不会来见本宫,以你的性子若不想见,谁也强制不了你,却不想......”
  娴贵妃情绪有些激动,泪花在眼中闪烁:“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贵妃觉得我这些年过的好吗。”叶倾仙眉眼淡淡看向娴贵妃。
  娴贵妃目光看向苏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婉霎时明白,娴贵妃这是有话要对师父说,但又方便让她听到。
  苏婉心中明了,道:“那贵妃娘娘你们聊,我先出去。”
  “不用。”叶倾仙忽的开口,沉声道:“婉儿是我的徒弟,你我之间的事她全都知晓,所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必避讳婉儿。”
  娴贵妃一怔,眼眸微拧,随后明了的笑出声:“原来苏婉儿竟然是你的徒儿,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她医术会如此高,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比不过,这样一说就通了。”
  苏婉眉心一拧,顿时着急道:“师父,你将我们的关系告知娴贵妃,那国师那里岂不是......”
  “公主放心,本宫不会告诉国师的,即便他是本宫的父亲。”
  苏婉拧眉,眼中闪过不解的神色。
  娴贵妃嘴角带着凄凉的笑意:“我有愧于你师父,我想弥补以前的过错。”
  娴贵妃这样说,苏婉就明白了。
  叶倾仙冷哼一声,质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父亲杀害我父亲这一事,你当初有没有参与!”
  娴贵妃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没有!叶伯父之死我比谁都震惊,而且我比谁都难过!后来知道是父亲杀了叶伯父,我第一次对我父亲产生极大的恨意!”
  “倾仙,你相信我!”
  叶倾仙点点头:“我相信你。”
  娴贵妃一怔,不敢置信:“你、你竟然相信我了?”
  叶倾仙淡笑一声:“我与你打小就相识,你从小就不会说谎,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这句话几乎戳进娴贵妃的心脏,她一直强压下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对不起,对不起,倾仙真的对不起,如果一切重来,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叶伯父待我比我父亲还好,我是真把叶伯父当父亲看待,可我怎么也想不到......”
  “可我即便知道真相也没办法,我受我父亲的控制,如若我不听,他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后来进宫成为妃子有了恒儿后,他更是拿恒儿做要挟,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恒儿,我是真的没办法。”
  娴贵妃说着痛哭起来,她的眼泪中带着悲怨,带着不平,带着不甘,还带着一丝对自己父亲的恨。
  叶倾仙此刻早已淡然,自己的仇人是韩庆,只要此事韩枝乔没有参与里面,她与韩枝乔之间就没有什么仇恨可言,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报仇只管找韩庆便是。
  看着痛苦的娴贵妃,叶倾仙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然而事与愿违,这一世她们注定要成为仇人。
  “希望娴贵妃记住你的承诺,不要让我失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叶倾仙转为离去,苏婉赶忙跟上。
  “等等,倾仙,我们还会再见吗?”娴贵妃抬头叫住叶倾仙。
  “也许不会吧。”叶倾仙并没有回头,准备走时,她又说道:“既然一直活在威胁下,让自己过的不开心,那该反抗就反抗,不然你的儿子同样会和你一样沦为你父亲的傀儡。”
  话落,叶倾仙头也不回甩袖离去,望着远去的身影,娴贵妃再也忍不住崩溃的蹲下身子。
  回去的路上,叶倾仙一直保持沉默,苏婉知道师父心情不好,只能无声的安抚着师父的情绪。
  片刻后,叶倾仙道:“也许韩枝乔就是一个突破口。”
  苏婉一怔:“什、什么?”
  叶倾仙视线落在苏婉身上,道:“你提韩庆的时候,皇上转移话题,是明显的心里还给韩庆留了一丝退路,多少皇上还是有些不信你,可若是由韩枝乔亲自开口说给皇上听,难道皇上还不信?!”
  苏婉霎时心中透亮了,若娴贵妃亲自说,那也许她能逃离皇宫那个禁地,还自己一个自由。
  国师府内。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血罗煞跪在书房正中央,低垂着头。
  国师端起茶杯轻珉茶水,淡淡道:“你跟老夫多久了。”
  “十五年。”血罗煞回答,他知道主子越是这样,惩罚就越重。
  国师淡淡笑:“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跟着老夫的。”
  血罗煞浑身一紧,道:“全村遭屠杀,只有属下一人活下来,是主人从死人堆里将属下救出来的,主人对属下的再造之恩属下终身都不会忘!”
  国师微抬眸:“既然知道,那为何老夫交给你的任务,你却拖延至今。”
  血罗煞低头不语。
  国师轻呵:“到底是年轻,终究是为情所困。”
  “属下......”
  “苏婉儿容貌美艳不可方物,性格洒脱,你年轻气盛被她吸引也实属正常,只不过她心里装的都是那大理寺少卿陆衍,可没有你半分,更何况当初她父亲之死你也参与其中,若之后她知道真相,你与她终究会成为仇敌,不会有半分的情义在里面。”
  血罗煞眼眸闪过落寞:“属下知晓,属下没想过与她、与她能有结果,属下只是、只是不想......”
  “可怜?心疼?”国师挑眉。
  血罗煞不语。